只有在土地资源恒定不变的情况之下,才可能推高未来资产的价格。
当然……这种事在未来必然发生,却不是现在。
尤其是世族大规模的迁徙河西之后,土地价格竟还有略有降低的事情发生。
这几乎是当今天下最好的时代,炼铜业一日千里,发出无数的欠条,而欠条则流通于天下,百姓们手中的货币增加了,能买到的商品和资产也日益增多,购买力不断的变强。
于是,百姓们毫不犹豫的又将手中的资产,以储蓄的方式,回流到钱庄。
钱庄每年下来,储蓄的资产不断的攀升,而后再想尽办法,将这些欠条以放贷的形式,贷款给世族和商贾,让他们有了足够的资金,去开发高昌、朔方以及河西,或者是新建和扩大更多的作坊,更大的利用土地,提高生产力。
只今年,才不过七月,炼钢的产量,就远远超过了去年一年的钢铁产量。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于是,财富日益增加,钱庄储蓄的资金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若是还继续将这一张张流通的纸票,称之为欠条,便有些过头了。
因而,第二代的钱票推行便势在必行。
一方面,陈家研究出了最新的纸张,除此之外,在油墨方面,也大作了文章,除了防伪,最新的印刷机,也已预备,为的就是替代当下市面上流通的欠条。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单凭让纸票在大唐以及河西等地流通是不成的。
至少当下,在兰州就遇到了许多的困境,各地的胡人纷纷前来和大唐互市交易,如此大规模的交易,可实际上呢,还处于比较原始的以物换物的阶段。
他们带着自己的货物,来到了大唐,而后用这些货物,换来欠条,再用欠条,购买大量的大唐特产,而后,再带着这些特产回到本国。
这个过程……增加了大量的损耗,也是费时费力,某种程度而言,任何一种交易所产生的障碍,其实都在吓退老实本分的商贾。
倘若只是寻常的交易,这样也就罢了,可若是大宗的交易,那么交易的难度就在不断的增大。
虽然已有一些胡人商贾,会储备一些欠条,可还远远没有达到流通的地步。
现在钱庄堆积着大量的储蓄,欠条又只在大唐流通,这便让陈正泰有些头痛了。
因为任何一个搞钱庄的人,最担心的就是两件事,其一是担心自己的储蓄金太多,生恐自己的钱不能放贷出去,产生大量的利润。其二,就是怕自己贷出去的钱,碰到了坑货,欠钱的成了大爷,最后引发坏账。
既然如此,陈正泰想在其他方面,做出一点尝试。
“却不知陈正雷他们现今如何了。”陈正泰突然感慨一声,唏嘘不已,而后在书斋里,长吁短叹起来。
其实这几日,武珝都在书斋里帮陈正泰料理钱庄的事,此时不由道:“恩师现在上心的不是钱庄吗?怎么又突然担心起玄奘和尚了?”
玄奘和尚的事,武珝也是知情的,她知道这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引发了全天下的关注。
可对于武珝而言,她不在乎。
这普天之下,时运不济的人如过江之鲫,一个和尚遇险,却是满天下人关心,那遭遇了大病,孤苦无依的劳力,还有那日夜操劳的农人,难道就不值得怜悯吗?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吃饱了饭的人多了,闲得发慌而已。
她觉得恩师不该关心这些事,这世上过的不好的人多了去了,倘若真有同情心,哪怕随便给身边的乞丐一些钱,让人可以衣食无忧,也比关心这万里之外的事要好。
陈正泰却笑着道:“玄奘的命运,与我们陈家的钱庄息息相关啊!他若是能平安返回,我们陈家钱庄,就有新的业务了。”
武珝若有所思,一时不明就里,便忍不住问道:“什么业务?”
陈正泰便道:“贷款给天下诸国。”
“呀。”武珝听罢,皱眉,她觉得陈正泰有些异想天开。
于是她道:“只怕钱借出去,有去无回呢!恩师……钱庄的业务,还是要以稳妥为主,这是你教我的,若是没有保障……”
“你不懂。”陈正泰道:“这叫国际业务。国际业务的本质……其实并不是害怕他们不还钱,而是害怕他们不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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