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把书信接过,略一浏览,大是惊讶,司马光虽是猜测之语,却也猜了个三四分,至少在出兵征伐辽国这事上是对的,只是他没有猜到吴骥的谋划。
当然,司马光的文章很了得,在他的笔下,这会引来滔天祸事,危言耸听之下,就是宋神宗都是给吓了一大跳,怪不得曹太后会干预。
“这个司马光太可恶了,朕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不能便宜了他!”宋神宗恨恨不已。略一收拾情怀,念头转动,来到曹太后身边,给曹太后捶肩。
曹太后很是享受,眼睛眯了起来。高太后和向皇后一打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给曹太后揉腿,曹太后舒服的呻吟了起来:“官家,你有空么?”
“祖母,您有事就吩咐,孙儿一定办好。”宋神宗知道她有话要说。
“也没甚事,若是你有空的话,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到一起,就吃顿饭吧!”曹太后很是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谢母后!”高太后冲宋神宗一使眼色,率先应下来。
接下来这顿饭,是其乐融融,宋神宗、高太后、向皇后三人尽心侍候,把曹太后乐得直笑,更是给宋神宗打气:“顼儿啊,这次掳掠,斩杀七万三千多辽狗,祖母心里很欢喜!接下来这一仗,你放开了去打!一定不能坠了大宋的威风!辽狗可是压着大宋打了上百年,大宋就没有几回扬眉吐气!若是再能斩杀几万辽狗,祖母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有了这话,宋神宗的底气就更足了。
更让宋神宗欢喜的是,曹太后竟然说“顼儿,你就是把天捅漏了,祖母也给你补上!有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老身就让他们瞧瞧,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话意有所指,司马光这次给曹太后写书信,其实是犯一个大错误,这让曹太后着恼。宋神宗平生第一遭觉得他与曹太后的心是如此之近!
回到集英殿,宋神宗把王安石、吕惠卿、吕公著三人召来,扫视三人一眼。宋神宗取出司马光的书信,一阵抖动,道:“你们瞧清楚了?这是司马光写给祖母的书信,妄言朕要征伐辽国,一派胡言!”
吕公著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了。写给曹太后的书信落到宋神宗手里,曹太后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曹太后是反对新法的根源所在,是反对派的最大靠山,曹太后把书信给了宋神宗,这对反对派是一个重大打击。
王安石不由得大喜。以前,曹太后总是维护反对派,今天这事,那无异于她与反对派之间的一道裂痕。虽然还不至于决裂,至少也是不错的开端。
“吕公著,你和司马光走得近,你就去一趟河南府,把这书信转给司马光。”宋神宗把书信递到吕公著面前。
吕公著满头冷汗,却是不敢不接下这差使。
天空阴霾,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一派银装素裹。
雄州,校场上,将士们顶风冒雪,进行训练,挥汗如雨,好象是大热天似的。
吴骥和王韶并肩行来,打量着正在训练的将士们,大是欣慰。自从这次掳掠回来后,将士们与以往完全不同了,不仅多了一身的杀气,精悍得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很好的遵守军纪了,特别是他们乐于训练。
以前,要他们训练,总得费好大的功夫。如今,不需要说什么,他们会主动去训练。
其原委,那是明摆着的,因为这次掳掠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只要打得好,升官发财不是任何问题。要想打得好,就得老老实实的训练。
王韶抬起头,打量一阵阴霾的天空,道:“已经下雪了!吴兄弟,打算甚时间动手?”
“北方的天气真冷!又是一年下雪时节!”吴骥颇有些感慨,道:“我们何时动手,这要视耶律洪基的准备而定。从眼下得到的消息来看,耶律洪基还没有调集齐军队,他的军械、粮草都还没有到齐。粗略估算,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如此大战,要做的事情很多,粮草军械都得准备充足。”王韶眉头一挑,道:“耶律洪基这次是准备很细致,很充足,说明他的怒火越大,是势在必得!呵呵,如此好啊!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
“我的想法就是,要在耶律洪基最想不到的时间动手,只有这样,我们的成算才会最大!”吴骥思索着道。
“最想不到的时间,那会是何时呢?”王韶眉头一皱,似乎是自言自语。
“眼下,我还没有想到,这需要大量的消息,方才判断出来!”吴骥微一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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