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生怕自己笨嘴拙舌,又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吐露出希望那女人再也不能和他抢主子的心声。
于是他只能趴在萧重渊的肩头呜咽。
可是貂兄忘了,它和主子本就心意相通,它又怎么能瞒得过那点小九九?
于是,它肥嘟嘟的臀,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巴掌,痛得它龇牙咧嘴,又在心里把白明微狠狠地骂了一通——
这个扫把星,自从主子遇到你,我就没有好事!
可骂着骂着,它却抱住了脑袋。
它想着,还是希望那女人能够平平安安,如此主子才会开心,而小灰灰也不必再承受一次失去主人的痛苦。
于是,它主动走到主子面前,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伤心地表达心思。
萧重渊感受到它的想法,将它抱在怀里:“还有时间,别着急,也别担心。”
……
秋风大作,江吐白浪。
上天漏下来的水,在每一个低洼沟壑之处淤积。
白明微一行人逆风北上。
大船还算平稳,小舟却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被秋风掀起的水浪拍翻。
这日,刘尧站在甲板上,放眼江北地区化作泽国的情景。
他叹息:“如此多的水,如何泄得出去?就算泄得出去,会不会给下游河道增添负担,从而使得下游流域引发水患?”
站在一旁的孟子昂接话:“这般巨量的水,必然会对下游造成影响,水位升高,洪水溢向两岸的情况无法避免。”
“所以如今想要一股脑地将洪水泄去,肯定是不可能的,需要一步一步地来,以免下游河道负担太大,从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刘尧看向白明微:“大将军何故一言不发?”
白明微拱手:“殿下,下游各地疏散的通知臣已经发出去了,征集徭役的公文已经逐级下达。”
“如今就等着各地徭役、可以调动的衙门人员,以及本地驻军配合,疏通人工堵塞的河段,使得河流归道。”
“然后等待孟先生确定源头,再一举开闸清淤,如此退洪一事,便水到渠成。”
刘尧道:“你知本王并非要你述职,而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明微道:“殿下,可以人为撼动的,我们已经方方面面顾及到,接下来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刘尧无奈:“你这般回答,倒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孟子昂替白明微开口解释。“殿下,大将军这是在烦恼呢!”
“首先,通知疏散,不能确定绝对能避免任何损失,下游因泄洪波及的百姓少不了要顾及。”
“其次,江北情势如此,徭役征集不了多少,想要劳动力,就得给粮给好处,但有了粮食,灾民就会关心落户,也是一堆问题要解决。”
“这最后吧,就算能确定源头,怕一时间也没法调动足够的泄洪人手,到时候事情还得耽搁。”
白明微闻言,轻笑出声:“孟先生所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是这些事情,我早已想过,并且在做的同时,已制定了相关解决方案,或许结果可能达不到预期,但也不至于会彻底耽搁。”
两人异口同声:“那你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明微眉头蹙起:“有些晕船,不舒服。”
刘尧和孟子昂纷纷瞪了她一眼:“你板着脸的样子,能吓死个人。”
可不是么?
哪怕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人,忽然一脸凝重,任谁都能被吓到。
白明微笑了笑:“要吐出来了,板着脸好受些。”
她说得很是郑重,却有种开玩笑的意味。
两人紧张的心,不由得放松些许。
但其实,她也有几分忧虑。
不过不是孟子昂所说那些问题,而是在想,接下来对手会怎么对付她与九殿下。
对手会用什么手段呢?
因为没有头绪,所以才会想得出神。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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