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尧依旧没有动怒,他噙着温和的笑意,用最从容的语气,表明他坚决的立场与态度:
“倘若张大人没有父皇的圣旨,那么本王依旧是钦差,代天巡狩江北。江北一切事宜,皆由本王做主。”
“本王想什么时候审就什么时候审,本王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任何没有圣旨授意的干涉行为,都属于越俎代庖。”
“张侍郎你既然是刑部的,理应重视程序的合理性;你位高权重,更要以身作则,怎可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莫不是这一路的奔波,以及张侍郎你高于本王的从二品官阶,使得张侍郎你无法认清自己的位置与立场呢?”
顿了顿,刘尧唇角高高挑起:
“还是说,张侍郎到江北来,是打着为父皇分忧的旗号,来江北添乱搅事!”
“抛开一切不谈,张侍郎你无视程序,无视钦差圣旨,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把审理权抢过去,背后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侍郎闻言,有些怒了:“臣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还请殿下不要冤枉臣!”
刘尧适才的疾言厉色已然敛住,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他不紧不慢地道:“坦荡,清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张侍郎你审过上千桩案件,理应最清楚不过。”
“鉴于你适才迫不及待想要凌驾于钦差之上的表现,本王现在认为你居心叵测,因不可告人的目的欲罔顾程序与章程。”
“念及你是初犯,且此事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只要你接下来能摆正态度,不再犯错,本王便既往不咎。”
说到这里,刘尧站起身,不怒而威:
“但要是你一错再错,本王只好行使钦差的权力,以妨害公务之罪将你拿下治罪!并彻查你的目的与动机!决不轻饶!”
话音落下,刘尧不再多说一句。
他看向左右的属官,开口吩咐:“将张大人带来的赈灾银交接入账,并向张大人介绍一下目前江北的状况。”
说完,刘尧负手走了出去。
张敬坤脸色铁青,却也不能发作。
他站起身,盯着刘尧离去的背影,额间青筋滚动。
属官走到他的面前行礼:“张大人,接下来便由下官与您交接。”
张敬坤一甩袖子,冷哼一声,面色更是阴沉。
……
另一边,刘尧刚离开议事厅,心腹便义愤填膺地向他抱怨:“主子,这张侍郎好大的架子,竟然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好生轻狂!”
刘尧不以为意地道:“父皇指派的人,自有他猖狂的道理,只要我们按照规矩与律法行事,他便不能奈何我们。”
心腹咬牙:“他分明就是轻视殿下刚接触政务,所以仗着自己经验丰富对殿下指手画脚,这种人当真是欠收拾!”
刘尧笑道:“那么高的官阶放在那里,也无法随便收拾了他;况且他也不是傻子,适才不过是试探本王而已。”
“柿子要挑软的捏,他捏不动本王,自然知晓接下来应当怎做。你也交代下去,吩咐大家行事更要谨慎小心,别被他抓住了把柄。”
“是,殿下。”心腹应下,随后问道,“可若是他依然这般霸道蛮横,一直试图干涉殿下,插手殿下的事务该怎么办?”
刘尧意味深长地道:“送上门来的苦力,那自然是好好利用。”
心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走,本王有要事找镇北大将军,你随本王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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