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觉得不妥,出言劝说:“大将军,男女……”
白明微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个时候,大夫您就别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他是本将军的人,没有男女大防。”
如此,方大夫也就没有再多言,立即在萧重渊的头上下了几针。
随着银针扎进穴道,萧重渊拧紧的眉头,缓缓放松。
邢大夫收好剩下的银针:“大将军,您让他靠在被堆上,这针得扎半个时辰。”
白明微摇摇头:“没事,他现在没有力气,让他靠我身上,他也能舒坦些。”
方大夫不再多言。
这时,白璟端着水,带着一瓶烧酒走了进来。
他道:“井水太寒了,我兑了点热水,也试过水温,既可以用来退热,也不至于冻坏肌肤。”
白明微再度伸手试了试萧重渊的脖颈,感受到指尖的滚烫,她当即开口:
“五哥,解开风军师的衣裳,脱去他的上衣,先用烧酒倒在帕子上擦身,如此温度才能降下来。”
白璟不假思索,立即照做。
很快,萧重渊的里衣便被脱下。
可下一刹那,白璟怔住了。
只见眼前精炼健硕的身躯上,满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痕,遍布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
从这些伤疤上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透过已经褪去红色的疤痕,可见当时伤的有多深,必定白骨可见,血肉模糊。
“五哥,烧酒。”
白明微轻声提醒,白璟这才回过神来。
他把烈酒倒在帕子上,递给白明微。
白明微一手搂着萧重渊,一边轻轻地擦拭萧重渊的身体。
邢大夫拍了拍正在愣神的白璟:“五公子,再去准备几盆炭火,可别让这屋里太冷,免得风军师又风寒侵体。”
白璟点点头,连忙去准备。
邢大夫又把烧酒倒在另一张帕子上,拉起萧重渊的手臂,替他擦拭手臂与腋下。
两人相互配合,很快便让那烧酒沾了萧重渊满身。
而萧重渊滚烫的肌肤,也慢慢降了温度。
邢大夫有些吃惊:“大将军,这降温的法子,您是怎么想到的?”
白明微回答:“我时常发热,有时甚至因发热而昏迷不醒,我师父便是用烧酒为我擦身,才能让我的体温在短时间内降下来,所以这不失为一个救急的好法子。”
“但这也仅限于高热时救急,倘若想要持续降温,还是井水比较好用。”
邢大夫重新投了一张干帕子,而后拧去多余的水,递到白明微手中。
白明微扔下沾了烧酒的帕子,而后用冷水打湿的帕子,为萧重渊慢慢擦拭身上的汗水。
邢大夫的手,再度放到萧重渊的脉上。
过了片刻,他说:“草民不知风军师有怎样的过往,但是此刻的他极度虚弱,容易被过往的回忆困住。”
“草民已经为他施针安神,但是这是心病,草民也无能为力。草民这就去煮葛根汤给风军师稍后服用。”
“在这期间,请大将军多在风军师身边说说话,兴许对将风军师从梦魇中唤醒能有帮助。”
说完,邢大夫轻轻放下萧重渊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白明微搂住萧重渊,拉起被子盖在他的腹部,而后继续替他擦去汗水。
望着他虚弱至此,白明微只觉得揪心地痛。
然而不管如何担忧,都必须时刻保持理智与冷静。
想到邢大夫的话,白明微张了张口,但却不能将那些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默了片刻,她将下巴贴在萧重渊的额头。
搂住萧重渊的那双手,不禁抖了抖:“重渊,不管你在害怕什么,都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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