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在长久的含蓄迂回的交谈中,早已不再能控制行为。
除非审理案情,否则别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不会去问。
刘尧对着外边吩咐:“请孟先生进来。”
下一刻,只见一名灰衣男子缓缓走近。
男子瘦削高挑,面容憔悴,那神态与寻常人有些不一样。
张敬坤自然知晓孟子昂是谁,他淡淡地看了孟子昂一眼,便坐着等待刘尧的话。
孟子昂走到刘尧面前,单膝跪地:“草民拜见九殿下。”
刘尧点点头:“起来吧,勿需多礼。”
孟子昂起身,微微垂首站在两人面前。
刘尧看向张敬坤,慢慢说道:“相信张大人早已知晓当初发生在孟夫子身上的事情,也知晓孟夫子的儿子孟子昂,所以关于孟家的遭遇本王就不多做赘述了。”
张敬坤目不斜视:“臣的确有所耳闻。”
刘尧道:“或许张大人知晓的不止方才本王说的这些,想必对于孟先生如何协助我等解决水患问题,张大人也都知道了。”
张敬坤没有言语,用沉默表示肯定。
刘尧继续开口:“但是本王可以肯定,张大人并不知晓,孟先生一家为何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张敬坤点点头:“臣的确不知。”
刘尧抬眸,直视着张敬坤:“张大人想必对本王的突然振作有所疑惑,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北疆一行的经历磨砺了本王,使得本王幡然醒悟。”
“但是让本王想要变得更好的,更强大的,却是后来很多事情的累积,其中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本王从孟先生这里知道的真相。”
说到这里,刘尧忽然顿住。
在他把张敬坤的好奇心吊起来时,他却不急着开口。
默了片刻,他才继续道:
“在孟夫子家遭难前,太子曾令孟夫子画了一份水文图,其中不仅包括江北水文,甚至还包括哪些水利工程会对东陵有着致命性的打击……”
“孟先生察觉不对,正想要退出,却已为时已晚,只是孟先生及时回头,并不愿意助纣为虐。后来的事情,就算本王不解释,相信张大人也能参透其中的前因后果。”
“便是在江北发生水灾之前,太子也派人前来毁坏堤坝,想要人为制造水情,从而借此事对付本王以及本就如履薄冰的镇北大将军。”
“孟先生就在此处,关于水文图一事,张大人可以向孟先生求证,此事如此紧要,本王不会拿这件事与张大人开玩笑。”
“正因东陵早已破破烂烂,却仍旧有着这么多的人推波助澜,使得东陵离毁灭更进一步,本王才想着尽自己的一份力,使其不至于支离破碎,生灵涂炭。”
说到这里,刘尧站起身:“本王今日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改变张大人的立场,更不是为了强求张大人。”
“雪莲是张大人的,张大人的东西自是应该由张大人自由处置,这是原则性问题,本王不是强盗土匪,不会生抢。”
“本王只是想借这些事,让张大人能够明白,本王为何如此迫切、诚恳地向张大人求雪莲。”
“本王实在不愿意看到一心为东陵的镇北大将军痛失所爱。一直以来,本王都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仅此而已。”
说完,刘尧缓缓向外走去:“本王今日找张大人过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接下来张大人想要向孟先生求证,又会对雪莲如何处置,都是张大人的自由,本王尊重张大人。”
话音落下,刘尧向外走去。
张敬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变幻,闪过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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