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邕把手中的包袱拎起来:“这是归雁城那宅子里种的石榴,已经成熟了,给你带来。”
陆明瑜还在笑,只是眼底却有了泪水,她忍不住靠在陆明邕的手臂上:“哥,有你真好。”
陆明邕察觉了妹妹的异常,拍拍她的背,随即把目光方向不远处的长孙焘与白黎身上:“出事了?”
陆明瑜下意识地不想兄长掺和此事,于是便解释道:“嗯,有人受伤了,我刚刚为她看诊。”
陆明邕把包袱递给陆明瑜拎着,向长孙焘见了礼后,又向白黎互问安好,随即走了进去。
陆明瑜想要阻止,长孙焘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向她解释:“我知兄长今日回来,于是便告知苍梧如果兄长来了,就请他过来这边,这事兄长也在比较好。”
而此时,刚把云斐丢进小倌馆的司马玄陌也来了:“不是说请我吃饭么?饭呢?”
见气氛严肃,且陆明瑜身上沾着血迹,他立即严肃起来:“怎么了?这是?”
眼看事情到了这一步,陆明瑜只好把司马玄陌请进屋里。
于是,一群人围着围着云斐,在外屋听完那名被北齐人掳去的少女凄惨的一生。
白黎最先开口,他是真的很震惊:“所以,真的是双生?只是不是那朵兰花和瑜儿双生,而是那朵兰花的娘和瑜儿的母亲是双生?”
陆明瑜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她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只是心情的复杂显而易见。
司马玄陌脑子还没转过来,眉头紧紧地皱着。
却是陆明邕深吸一口气,开了口:“殿下,你还记得我入京城做质子前,阿娘和阿爹的那一次大吵吗?”
长孙焘颔首,脸上带着些许无奈:“记得,因为阿爹和一名北齐女子有接触,阿娘吃醋了,还罚阿爹去睡马棚。”
陆明邕垂着的眼睑缓缓掀起:“其实那名女子是来给阿爹报信的,她说北齐来了个奇怪的秦人,竟撺掇北齐王南侵。”
“阿爹曾问过她身份,她只说自己是受命而来,而她的主子,是一位名叫云敏柔的人。”
“阿爹自然不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于是便着手去查探,只是后来那名送信的女子突然没了消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查探的过程中,阿爹频繁与那名女子接触,才有了阿娘的怨气。”
陆明邕看向云斐,神情同样无比复杂:“现在想来,你母亲应该是因为送信的事被发现了,才惨遭丞相毒手。”
云斐双手捂脸,喉结剧烈滚动着。
云敏柔……那是母亲的闺名,母亲至死都不肯说的名字,却让侍女告诉了毅勇侯。
或许母亲除了存着取信于毅勇侯的心思,或许心里也曾期许,毅勇侯会顺着这个名字而来,把她救回大秦吧?
一切都连接上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娘亲的死因,但这么多年都没敢去查,因为每每触碰此事,娘亲倒在血泊之中,被弃尸荒野的一幕幕便会浮现在脑海中。
这成了他一生无法驱散的阴影,以至于明知母亲的死必然有蹊跷,他都不敢去查。
只是用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策划了后来的归雁城一战,为娘亲报仇。
可当该杀的人都杀了,那些真相也随之被埋藏。
却没想到,带着他们兄妹在北齐艰难度日的娘亲,却还会冒死向归雁城守将通报消息。
原来母亲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如此热爱着大秦这片土地……
故乡,从来不只是娘亲一直想要回到的地方。
也是娘亲,深深爱着的地方。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