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他依依惜别地跟了三天,可返途却只用了一日,回到京城时正是晴朗的上午。
他径直来到兴安侯府,翻下马便大步往里走。
侯府的下人战战兢兢,不敢拦他,心说,侯爷不在,只有王女找了一群关系好的小姐夫人在饮酒开宴,这寿王世子来干什么?
倪娅性喜奢靡寻乐,在暖阁里摆了丰盛的酒席款待众人,她自己懒洋洋地歪卧着,谢琼絮正捏着手帕,凑趣儿地给她讲各种乐事。
“王女,王女,有……”
婢女没来得及说话,秦弗便闯了进来,行路如乘风。
倪娅的媚眼眯了起来,笑道:“稀客稀客,今儿什么风竟然把弗皇孙给刮来了?”
秦弗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横里一掷,正巧打在谢琼絮的额头上,砸出好大一个窟窿,鲜血直流。
谢琼絮尖叫起来,痛得哭叫不断。
秦弗却指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道:“谢家养女,恶意毁坏御赐之物,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打五十!”
众人都惊呆了。
谢琼絮还在痛哭,就被人毫不留情拉了出来,她只得不停为自己叫屈:“我没有!我没有!你们都看见了!殿下!你冤枉我!”
可没人理会,秦弗带来的人强硬地把她拖了出去,按在条凳上。
谢琼絮哇哇大叫:“我是陛下亲封的敏济郡主!你们谁敢动我!”
“孤敢!”秦弗眉目一横,“动手!”
于是手下人执杖,噼里啪啦地打起来,没有一丝留情留力。
杖打入肉的声音,伴随着谢琼絮的惨叫声,从最开始的高亢,到最后垂下头,无力而痛苦的呻吟。
五十杖打完时,谢琼絮的裙子都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了。
暖阁里的贵女捂嘴不敢出声,难以置信。
倪娅则眯着眼,忽然笑道:“弗皇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真叫人着迷啊!”
秦弗打完了人,走到谢琼絮跟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谢琼絮只能看到他的黑靴踩着自己的血和汗,嘴唇嗫嚅。
“为、为……”
秦弗冷冷地说道:“你太碍眼了。”
然后他摆手收了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侯府。
弗皇孙无端发疯责打贵女,报信的人赶忙去宫里禀明。
嘉康帝听完,冷哼着把御笔一甩。
“叫秦弗进宫!”
传话的公公出去,过了些时候回来道:“陛下,弗皇孙已出发往鲲州去,追不上了。”
嘉康帝简直气笑。
服了毒,这人反倒桀骜不驯起来了。
他心里也有些明白秦弗是为了那个被赶出京城的丫头,迁怒上了谢琼絮。
这么多儿孙里,反倒只有这个看似深沉的有这份血气方刚、至纯至性。
罢了。
“命太医往文国公府去一趟,尽快让她养好伤,不得耽误下一回用血。”
海公公低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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