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年景珩问起年清沅这件事,年清沅笑道:“不过是听听他们说些朝堂上的事情罢了。”
年景珩挑眉:“哦?你都听到什么了?”他可不信那么个小茶摊上也能有什么能人异士,能把他这个聪明的妹妹都给听得入了迷。
年清沅故作漫不经心道:“我听他们说,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有不少人家都被起复了。原先那些勋贵们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听说这两天好像什么永宁侯府的人又被召入了宫,眼看着又要翻身了吧。”
年景珩不以为意道:“你记错了吧,外头传的是寿宁侯府,不是永宁侯府。当初先帝申斥寿宁候罚俸三年,在家闭门思过,五年不得进宫。虽说是丢了面子,但好歹爵位还在,也算是一息尚存。永宁侯府可是直接被除爵,全家流放到了西北去做苦役,怕是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年清沅佯作不懂装懂的模样:“说是这么说,但是这等人家,怎么说都在京中经营了这么些年,就这么被发配到西北去了,肯定不甘心,心里憋着劲呢。说不定有朝一日,永宁侯府的人也被调回了京城呢。”
年景珩不以为意道:“这倒不大可能。京中这些世家可不是开善堂的,京城跟西北又隔着这么远,人走茶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总不会不懂吧。除非——”
“除非?”
年景珩笑了一声:“除非永宁侯府的人能在西北那边立下个什么战功,闹出点水花来,让京城里听到消息,说不定还能有人想起他们来,再帮着扶一把。不过这种事一般不可能发生,所以也不必再想了。”
年清沅不依不饶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万事皆在人为嘛。”
“一来,我虽然没见识过,但回京城后也结交了不少好友,可从没听说过当年永宁侯府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年清沅默然。
他说的不错。
年景珩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地低声道:“二来,你也不想想西北那是什么地方。且不说边疆的异族,那里有位蛟龙盘着。双方这些年虽偶有摩擦,但总的来说都是按兵不动,各自打着各自的鬼算盘。有人想在西北那边立下战功,只怕没那么容易。”
年清沅笑了笑:“都说三哥不学无术,但我看三哥交游广泛不说,对这朝中大小事情也是无所不知,哪有老爷说的那样不成器。”
年景珩摇着扇子扇了两下:“好了好了,姑娘家家的,好好做你的绣活去,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整日在家吃好喝好玩好,等着爹娘回头给你定下一门人人称羡的婚事便行了。”
年清沅撇了撇嘴:“三哥有这份闲心来笑话我,还不如好好为自己的婚事打算一番。哪有兄长还没娶亲,妹妹先出阁的道理。”
年景珩不以为意道:“反正我不管,除非是陛下下旨赐婚,否则我就谁也不娶。家里有爹娘管着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来个女人,我可受不了。”
年清沅忍俊不禁,从来只听闻少年人慕少艾,从没见过年景珩这般避美色如蛇蝎的。
兄妹两人说笑了一阵,直到金乌西坠才回到了府上。
年清沅心事重重,回到抱琴居后晚上只用了半碗莼菜羹,饭后心烦意乱看不进书去,便让人把绣活送来,一阵飞针走线。
青黛去屋里送了茶,出来碰上半夏不由得悄悄问道:“姑娘怎么白日出去了一回,心情反而不好了?先前见姑娘出去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
半夏也不解:“我也不知道呢,明明和三爷回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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