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之计不成功,他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迫使她重新嫁给他。
裴琅阴森森抬目望去,与上官瑾锐利的目光相撞,如同两头争夺领地的雄狮般紧张对峙。
都是男人,谁还看不出彼此的那点心思?
若人必有天敌,那他裴琅的天敌,就是眼前这个叫上官瑾的男人!
前世他和他处处作对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要扰乱他的计划?简直该死!
“我方才瞧见,吏部秦大人的家眷就在附近,表妹,你不是与秦大小姐一向交好,不如请她过来为你正名?”上官瑾语气平和,暗含的刀光剑影。
裴琅神色一凝,顿时冒出冷汗。
大昇朝延续前朝旧制,春闱高中,并非终点,要做官,还要参加吏部的铨选,或者,通过吏部的科目选试直接授官。
总而言之,要做官,都绕不过吏部。若是得罪了吏部的人,随便给他勾勾画画,就能让他无缘官场,十年寒窗一夕之间全报废。
谁不知道,吏部尚书秦大人,历年主持春闱后的铨选,若被他记在黑名单上,恐怕仕途……
他所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仕途顺遂么?怎么能舍本逐末?
裴琅脸色越来越僵,顿时放开了手,匆匆说了一句:“认错了人,对不住。”
说完,他扭身钻入人群不见了。
看热闹的百姓一见是场误会,纷纷又转开了视线,被花灯和杂耍吸引了去。
魏萦则被上官瑾护着,逆着人群慢慢向外走。
身上忽冷忽热,她一边余怒未消,一边暗道好险!
裴琅这条毒计,就是算准了她的脾气。她闹的越凶,事情传的越远,到时候,整个上京城的贵族都会知道,义宁县主和一个叫裴琅的寒门子弟纠缠不清。
她可以咬死不嫁,但她不能不顾及国公府的名声。众人定会怀疑,她亦是难以自证清白。
还好遇见上官瑾解了围,否则,到时候……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上官瑾,魏萦将鲤鱼灯往下放了放,悄悄露出眉眼,慢慢抬眼向他望去。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下颚线,他微侧着身,一手虚环着她,一手朝前帮她格挡着四周的人,不让他们撞到她。
这个男人,确实有点能耐。
不动声色的几句话,就轻易攻破了裴琅的心防,兵不血刃,且将她牢牢护住,全身而退,心细如发,处事周全。
若他存了和裴琅一样的心思,方才,便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他但凡有丁点图谋,便不会拂了叔父招赘的意思,
如今看来,之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魏萦走神间,突然踩到裙摆,向前一个趔趄。
少年有力的手臂立刻环住了她,坚实的胸膛轻撞她的脸颊。
短短一瞬,两人身体几乎相贴,他的气息羽毛一般柔柔拂在她脸上,带着幽幽的檀香之气。
“脚扭到了?”他的声音低柔醇和。
“没有。”魏萦小脸热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他身上的檀香气提醒了她,他被赶走后,如今只能借宿在大兴寺。
她心中隐隐有些愧意。
一炷香后,上官瑾护着魏萦,找到了急得团团转的众丫鬟侍卫。
四个丫鬟立刻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县主,你可让婢子们好找啊!”飞霜和听雨都一副要急哭的样子。
魏萦摇头:“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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