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他们若想来,随时可以。”顿了顿,他毫不给情面地揭穿,“老五,你其实是想问皇位之事吧?”
夜振端诚惶诚恐道:“儿臣不敢。”
皇帝摆了摆手:“不,你敢。”
夜振端立时冷汗涔涔。
如今秋凉,风这么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皇帝缓步走着,缓声又道:“夜雍束手就擒那日,朕下了一道诏书,那便是永不废太子,那可不是戏言。”
夜振端悄悄抹了额头的汗水,低眉垂眼地称是:“儿臣知道,君无戏言。”
当时他想着太子不废,但皇位可不传给太子。
如今想来,事情不是这般。
皇帝肃然道:“朕不会再起废太子的心思,皇位是你六弟的。老五,今后你们兄友弟恭,是朕最希望看到的。”
他可要长寿的。
既然长寿,可不想希望儿子们再起纷争。
以往那些皇子都惦记皇位,究其缘故,是他这个当父皇的明里暗里地怂恿默认。
而今不同了!
太子便是储君,便是天晟未来的皇帝。
人选定下,旁人再起心思,都不成。
是时候让皇子们知道,再争皇位毫无意义。
夜振端长长舒了口气,颔首道:“儿臣明白了!”
纵使心有不甘,纵使知道老六病弱,但父皇的决定不可改。
那就等年后再说吧。
皇帝“嗯”了一声,道:“该用晚膳了,你留下陪朕一道用吧。”
夜振端称是,乖觉地扶起皇帝胳膊,搀扶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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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公公将小炒肉送到东宫时,松果正命太监宫女们摆好膳食。
见他过来,松果上前:“马公公怎么有空过来?”
马公公将食盒内的小炒肉端出来,含笑道:“皇上来了兴致,亲自去御膳房炒的小炒肉,专门命咱家送来,正好给两位殿下添道菜。”
夜翊珩与黎语颜相携出来,看到皇帝炒的菜,相视一笑。
“父皇如此闲?”夜翊珩直言不讳。
马公公笑着作答:“老奴以为皇上是在提醒太子妃殿下,给镇北王做菜时,别忘记了他那一份。”
黎语颜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日还没空做菜呢,等赶明儿做了,会送去父皇跟前的。”
可不是没空做菜么?
午膳在王府用的。
整整一下午,都在车上被某人使劲折腾。
也就这会子得了空,就算得了空,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
马公公含笑道:“好,那老奴就如此去禀了皇上。”
他躬身退下。
退了几步,复又走上来,压低声对夜翊珩道:“太子殿下,今日清早开始,贤王、梁郡王、八皇子与九皇子都陆续到皇上跟前,旁敲侧击地问了不少话。适才老奴出来时,端王就在皇上身旁。”
具体他们说些什么,大部分他都没听清。
但太子殿下聪慧,自然是能猜到的。
夜翊珩颔首:“知道了。”
马公公这才拎着空食盒,退下了。
夜翊珩拉着黎语颜坐到桌旁,皇帝炒的那盘小炒肉就搁在夫妻俩中间。
松果与妙竹给夫妻俩一人一双一筷子。
两人相继夹了一筷子入口。
“呕——”
“父皇是打翻盐罐子了吧?”
“醋当酱油放了吧?”
“糖还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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