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要护卫,夏竹去收拾草埔,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夜,总不能让小姐一直坐着。
“有没有后悔随我出京?”赵恒把陆瑶裹在自己斗篷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当然后悔,”陆瑶语气顿了下,看到赵恒表情越发惭愧,笑了出来:“我后悔没早些出来。”
“窈窈学坏了,连夫君都敢打趣,不过,接下来路上会更辛苦,到时可不许后悔。”赵恒捏着她的手,柔若无骨,爱不释手。
“若我这几日行程便叫苦,那百姓的日子才叫水深火热,我现在有些明白先太子的少年强国计划了,我会陪你一同完成他的遗愿,让百姓安居乐业,大齐海晏河清。”
大齐就像是一个垂垂老者,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需要心怀梦想,有干劲的实干派,而不是权衡利弊,偏安一隅的保守派。
地方官员更有机会接近百姓,更能看清这一切,若是他们隐瞒朝廷,报喜不报忧,那大齐就从根上烂了。
“若是他还在那多好。”赵恒极少提起先太子,也许更多的是不敢提。
他四岁离京,后来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只记得他的笑,总让他想起母后,觉得很温暖。
外祖对他很好,可太子哥给他的温暖却是无可取代。
母后去时他还太小,记不得母后的模样,但他记得母后走了的那一夜,太子哥一直抱着他,醒来的时候他腿都麻了,站不起身,可愣是一声不吭,他那一年也不过不到九岁而已。
外祖接他到西北时,太子哥其实也想离开,可还是一脸大人模样的压抑情绪,交代他:“听定国公的话,不可放肆。”
九岁的太子哥已经懂得人前他是君,外祖是臣,连一声外祖都不敢叫,可二十多岁的他却还不肯担下这担子。
他确实差太子哥千里,若是他活着,一定是位千古明君,流芳百世。
“你也可以,我信你!”信他是位体恤百姓的仁君,一定不会让先太子失望,陆瑶的手反握住赵恒,一脸的坚定。
“我既接了,便要做好,总不能让他笑话我是个懦夫。”赵恒像是在对陆瑶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四面八方的风似乎都向这破庙吹来,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墨色的天空,星星寥寥,格外寂寞,赵恒看着星空给陆瑶讲西北野狼的传说,不知过了多久,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抱起陆瑶将她在草埔上放下,夏竹垫了好几层干草,又铺了一床被子,不算太硬,然后又帮她掖了掖被角。
对一旁的夏竹道:“你也休息会儿,明日要赶路!”
不待夏竹回话,赵恒便已经转身离开了,他拿起旁边的干枝,架在火堆上,火烧的更旺了些。
青鸾又检查了遍周围的情况,并无异常,赵恒让他在边上的坐下,开口问道:“京里如何?”
“陶知望已经到京,户部和,兵部,礼部都在争陶知望贪墨的那笔银子,曾侍郎想要为兵部争取丰县的铁矿,兵部的武库司郎中研制了一种新的箭弩,对铁的质量要求非常高,曾侍郎想争取铁矿用作兵器研发……”这是驸马着人送来的最新的消息。
“若真能制作成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传信,说曾江此举可行。”赵恒道。
“驸马会同意吗?”青鸾跟在赵恒身边久了也知道陆玉庭的脾气,这俩人意见不合的时候经常打起来,这会儿虽说肯定打不起来,但会不会听那就两说了。
“若他不同意便不会告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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