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想住,可抵不过外祖拿脚踹!”赵恒想到当初,忍不住摇头失笑。
他起初到西北时年纪还小,自然不大适应,偶尔还会端皇子的架势。
定国公是武将,脾气雷厉风行,他才不管他是小皇子还是小少爷,要求极其严格。
晨起练兵都把他从热被窝里揪出来,顶着风沙满天,哪怕是站在一旁。
后来再大些,便把他丢到军营里去了,和那些半大不小的童子军一起操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如今想来倒是叫人难忘。
“定国公用脚踹皇子,也真是大齐第一人了。”陆瑶打趣。
“即便是到了现在,若我犯错,外祖照样会踹我。不过,他现在可追不上我。”赵恒笑着。
他这次回京,本说是半年就回,如今快两年了。他很久没见外祖了,也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你外祖对你真好。”
“是啊。”是他教会了他亲人之间要互相信任,患难与共。
陆瑶靠在赵恒肩膀上:“你比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幸运多了。”
虽然日子苦了些,但至少身边都是真心对他好的人,没有算计,没有陷害。
“我也这样觉得。”若不是骑虎难下,他真是懒得接这个烂摊子。
“待我们到西北,我一定好好感谢定国公他老人家将你教的这么好,又把你送到我身边……”陆瑶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赵恒。
“他现在也是你的外祖,也会对你好。”赵恒捏了捏她的鼻子。
……
房间里蜜意柔情,淮北却已经人心惶惶,就在昨日,天子殿下改道淮北的事在焦县,河县和绥县传开,很快知州,知府,太守纷纷接到消息,筹集米粮,银钱带着人匆匆赶往这三个县‘赈灾’,生怕自己走的慢了。
乃至,两日后,整个淮北都在四处调粮,各处都是运粮的车马。
相比起这些人的躁动,焦县的知县大人倒是格外镇定,还是每日一早去东城施粥,粥施完了就步行回衙门。
为什么是步行?
衙门的马都卖了,马车成了摆设,至于轿子,衙役都派出去设粥棚了,剩下的也都是饿着肚子呢,所以咱们知县大人只能……腿着。
后面的一个衙役受不了自家大人了:“大人,听说太子殿下来了焦县,您要不要去拜访下……”
说不定太子殿下一高兴,这粮就下来了,兄弟们在衙门里谋个差事本来是指望着吃饱饭的,可谁想到,官差竟得饿着肚子。
“拜访过了……”廖知县点了点头,没什么力气。
站了大半天,就喝了碗稀粥,可不得饿的头晕眼花,无精打采。
确切的说是太子殿下找上他,可把他惊的,当时一口茶呛的他连人带茶盏的跪下了,一杯茶尽数洒在袍子上,一大块的水渍,像是被吓什么一样。
“拜……过了?”衙役口吃了:“也没听大人您提起过?”
怎么拜访过了,焦县还是没有见拨一粒粮,今日还是喝的能看见人影的清粥。
廖大人真是他见过最好的知县,可惜就是运气不好,没赶上好时候,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能成为大齐第一个饿死的知县大人。
廖知县站了大半天,就喝了碗稀粥,这会儿饿的头晕眼花,无精打采。
“大人?大人?”衙役叫了两声,发现大人半天没说话。
“先回衙门再说。”说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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