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梅看出气氛不对,但也不多问,这便打开那黑漆漆的药袋子,先抓出来一把。
待仔细瞧了,又闻了两下后,杨田梅忙问:“婶子,你家可有人得了咳症,咋吃这些药啊。”
咳症?
孙春雪头一个就急了:“田梅啊,你说这药是治啥病的?”
“咳病啊。”杨田梅语气笃定:“以前这方子我常给人配,不过这里头还放了鸡屎藤,它倒是便宜,还能治食滞,不过吃起来可不能过量,不然可会伤了脾胃啊。”
孙春雪不敢信地瞪大眼睛,冲过去喊:“你说啥呢,这明明是我娘抓的……能怀孩子的药啊,而且二十副就要五两银子,咋会是你说的这样。”
杨田梅一听都无奈了。
庄稼户一年才挣几个,谁家舍得花五两吃药,这不明摆骗傻子的吗。
“姜家大嫂,鸡屎藤可还能活血化瘀呢,要是真有了孕,吃了这药孩子还不得流掉啊,得亏你还没怀上。”杨田梅摇头叹气。
“再说这药四文钱一副,你这二十副,最多也不过八十文,哪里就要得了五两。”她又补充道。
孙春雪赶忙扭头看向白氏:“娘……您、您不是说,这是给我抓的补药吗,您咋骗我呢。”
白氏这会儿被拆穿,咽咽口水,仍不改凶色:“好啊,冯寡妇,你竟串通你们自己村的,过来蒙我闺女呢!这药就是五两银子二十副,你想不认账,还有没有天理了!”
冯氏倒也不恼。
“老大,去套驴车,既然你丈母娘信不过咱村的,那就带她去城里医馆,咱们好好把这药问个清楚,总不会医馆大夫们也蒙她娘俩吧。”
“好嘞娘!”姜丰年这就要拽白氏进城。
眼看谎言终还是圆不上,白氏终于绷不住了,她气急败坏地甩开姜丰年,骂了两句就要溜。
孙春雪已经彻底傻眼。
想不到自己信任的亲娘,竟会骗她到这份上。
“娘,您为啥啊,我可是您闺女,您这么不是糟践我身子,成心害我吗。”
白氏也气得红眼了。
她咬着牙,一嘴巴子就抽闺女脸上:“窝囊东西,不这么弄咱家哪来的银子,给你侄子念书,说娃娃亲!要是你把那药都吃完了,还能被你婆婆看出来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呸,没用的烂货!”
“娘,你眼里咋只有我大哥和侄子,就没有我吗。”孙春雪哭到心碎。
白氏斜眼哼哼:“你懂个屁!他们能光宗耀祖,你个不带把的贱蹄子能吗?将来你侄子出息了,还能拉你一把呢,你倒不识相,不知往娘家弄钱,将来在婆家被欺负死,也别指望你侄子管!”
说罢,这老太婆就脚底抹油,气呼呼地没影儿了。
只留着孙春雪肿着半张脸,愣在原地。
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吧嗒吧嗒不停滚下。
姜丰苗气不过,抓了把石子儿,嗷嗷追出去要打白氏。冯氏蹙眉摇头。
天底下还有这么能作践闺女的,真是造孽。
她舒了口气,这时看已经一脸懵圈的杨田梅,才想起还得谢人家呢。
“老二媳妇,快去把咱家的咸鱼装上几条,给田梅拿回去,这咸鱼咱家腌得正好,就饭吃还是下酒都行。”冯氏转身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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