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心细,又突然想起,那些汉子先前们挥拳时,一双双拳头软绵无力,而手掌也不见半点老茧,压根就不像种地的泥腿子。
难不成不是……
冯氏疑惑地挑起眉,不过还是摁住了猜想没说,毕竟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带老张头治伤,可别让他出啥大事儿。
众人也顾不上再咒骂,连忙一起帮忙,抬着老张头的胳膊和双腿,朝着福善堂去了。
吴大夫早就把伤药、热水备好了,见人伤得挺重,就让把老张头往药材房抬。
“那里面有凳子,快给他放上去,其他人别再旁边围着,给我让开位置,都去门外等!”吴大夫严肃中透着焦急。
满是草药味的倒坐房里,两条旧长凳子拼在一起。
老张头颤颤巍巍地躺上去,血滴在了地上,嘴里嘟嘟囔囔,都开始说胡话了。
这老头子脑瓜被开了瓢,眼睛也肿了,乡亲们越看越心痛,气得捶打了几下门框。
“今日就是我们来晚了!”老李头牙齿打颤道:“要是下回让我逮到他们,我可不管啥南纪的律法不律法的,统统都往死里打,敢欺负咱村人,我跟他们拼了!”
小糯宝看着虚弱的老张头,也不悦地皱起包子脸。
这一回,已经伤到人性命了,显然此事就严重了。
小家伙暗暗咬牙,看来该她出手了。
只是此事,还有诸多蹊跷。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那些“外村人”不太对劲。
区区十来人,就敢在人家村口下死手,不怕日后被找到吗?如若是怨恨极了急着泄愤,那为何人明明都跑远了,却莫名强调起萝卜种子来,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种子一样……
小糯宝低头琢磨,觉得还是得观想一下,看看内情。
而众人围在福善堂,担心着老张头的安危,此时还都不肯离去。好在吴大夫妙手回春,一番忙活下来,可算把人给保住了,又给开了几幅补身子的药。
吴大夫也累够呛,他抹了把汗。
“还好这老家伙命大,伤得不深,也看不出内里有啥淤血,就是血流得有点多了,又受了惊吓,回家养养身子再吃些好的,半个来月精神头就能恢复了。”
乡亲们悬着的心,这才能放了下来,冯氏也松了口气,忙回家拿了几只鸡鸭、一扇腊排骨、两条鲫鱼送去了张家。
让张秀才好生照顾老张头。
小糯宝在供品里扒拉了一番,找出了几根老参,交去给了吴大夫。
“吴爷爷,麻烦你啦,把这好东西配进补药里吧,好让张爷爷恢复得快些。”小糯宝嫩声嫩气地道。
吴大夫对她笑笑:“小家伙你有心了,好说好说,包在吴爷爷身上。”
待处理完这些,冯氏就抱着小糯宝回家了。
此时,村长、老李头、刘婆子他们都纷纷来了,一起聚在姜家院子,商量着咋办。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闹事的那些人咱们虽不认识,但也我非得给找着不可,实在不行,我就挨个村子去找!”老李头站在廊下,拍着大腿发狠。
冯氏思忖一下,便摇了摇头:“就怕他们哪个村的都不是,李叔你就算在十里八村挖地三尺,也找不着他们的。”
大伙都没明白,疑惑地看向冯氏。
“啥叫哪个村的都不是?那他们打哪来的。”老李头不解。
“今天那伙人,别看穿的是破布衣衫,但你们没瞧见,他们的脸和脖子都挺白净,不像是咱土里刨食的乡下汉子吗?”冯氏语气笃定:“还有他们手上,也没老茧,一看就不是干粗活出身的。”
刘婆子跟着回想了下,忽的也反过味来了:“这么说确实啊……那几个汉子嚷嚷着要萝卜种时,口音听着更像城里的,说话也有点文绉绉的,还真不像咱乡下的!”
村长睁大眼睛:“这么说,他们压根不是附近村儿的,那他们来闹啥?又要的哪门子种子?”
这话一出,大伙都意识到了不对,惊诧地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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