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蓬着头垢着面,就不管不顾地要跪地磕头。
冯氏见状哪里能让,赶紧一手一个,先扶起村长和老李头。
“你们这是干啥!咱都是乡里乡亲的,给我们行这么大礼我们哪受得起,再说这不就外道了吗!”冯氏都有些急了。
姜丰年他们兄弟几个,也飞快扶人,可却拉谁谁都不肯起来。
老李头摇摇头,语气坚定,“冯氏,你听我说,这头你得让我们磕。”
“糯宝是公主,还是神女,这头我们磕了她也受得起。”
“最关键是,这是冒险救命之恩,不是说外不外道,而是我们能为糯宝做得太少,就只能磕几个头了,你不让我们磕我们心里才难受呢!”说着,老李头流下泪来,淌在了他满是沟壑的脸上。村长他们也抽泣点头,于是纷纷跪地,这就对着小糯宝和国师,磕了三下。
小糯宝眼睛发酸,眸子使劲朝天看,但还是没有止住泪豆豆“越狱”。
“好了,糯宝收到了,你们快起来吧,不然我要生气了~”小胖丫哭了个满脸,只能假装嗔道。
村长他们这才起身,一个个也哭了个涕泪横流,一村人都成了“大花猫”。
全村一起哭,这般“壮观”景象,还是从前没有过的。
众人哭了几下,又忽然觉得尴尬起来。
尤其是几个岁数大的,早就习惯了有事心里藏,不能把泪流。
“嗐,我这是咋回事,一把岁数了,还能对着孩子淌眼泪,真是越活越回旋。”老李头背过身去,赶紧拿袖子抹抹,有些害臊。村长也不好意思了,推他一把道,“还说呢,就怪你个老东西,是你先带头掉猫尿的,惹得我也被传染了!”
掉猫尿就是掉眼泪的意思,老李头假装听不懂,故意道,“去去去,啥猫尿狗尿的,当着国师大人的面,说话也没个忌讳。”
穆亦寒无奈耸肩。
自己倒成了两个山村老头,拌嘴耍宝的“工具人”了。
这时,大伙情绪都好了不少,冯氏看着满村狼藉,忙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咱给村里打扫了,去去晦气,反正过了这关,以后就是新篇章了。”
想到日子终于太平了,乡亲们也展露笑颜,赶忙三两招呼着,动手收拾残局。
“对对,得先弄干净,咱晚上才好安心睡觉啊。”“那句话咋来着,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快别贫了,啥一重山、两重山还是上春山的,赶紧干活儿吧。”
姜丰泽不想吓到孩子们,立马带上辽东营弟兄,把贼人尸身最先处理了。
一百来号人,掩埋可是个大工程。
姜丰泽觉得他们不配入土,就借了几辆牛车,“走,给他们丢到乱葬岗就行,让野狗来招呼他们吧。”
顾寡妇和引儿领了些妇人,去了仙泉居,把萧贼等人留下的痕迹,通通打扫干净。
老李头则带上些汉子,把学堂和村口恢复如常。
本来,村长也想过来帮忙,谁知却被老李头给推回了屋。
“得了吧,被关这么多天,你那老胳膊老腿哪能受得了,快回家歇着吧。”老李头担心道。村长朝他撇嘴,刚想说自己身子骨硬朗着呢。
谁知一低头,正要拎起个水桶,村长眼前就差点一黑。
“不行了,我被那恶霸饿快两天了,这不回家吃点东西,还真格干不动。”村长只能不再逞强,被杨田梅笑着搀扶回家吃饭了。
结束了一番腥风血雨,乡亲们虽有悲伤,但重生后的喜悦更多。
可平时最是话多的刘婆子,此时却躲在老远。
她望着乡亲们,又看了两眼张秀才,最后低落地叹口气,就回家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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