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用酒端子在坛中一舀,先是闻了闻酒气的香味,随即轻轻的喝了一口品尝。
果然,入口香醇!
他点了点头,不吝夸奖道:“不错,已经具备几分高度酒的基础了。如果他们再琢磨下去,说不定这个月能酿出真正的高度酒。”
刘伯瘟见他满不在乎,顿时急的跺了跺脚,道:“杨兄弟,你怎么还有心思点评这个?你想想啊,这可不是好事……”
“一旦被他们模仿出来,咱们岂不是有了竞争?”
“那时候再想卖高价,那时候再想被抢购,肯定不可能了啊,商贾们会去买别家的酒。”
对于刘伯瘟的担心,杨一笑却胸有成竹。
他慢悠悠的放下酒端子,顺手拿起毛笔再次写字,一边写,一边道:“酒这东西,天下皆可酿,虽然咱们弄的是蒸馏酒,但是这东西算不上特殊。”
“生产工序总共就那么几步,经验老道的酒坊肯定能琢磨出来。”
“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做独门生意。还是刚才那句话,酒这东西天下皆可酿。”
刘伯瘟道:“但是这样一来,杨兄弟你挣的少了啊。眼下这种争相抢购的局面,将来怕是再也不可能见到……”
杨一笑哈哈大笑,顺手把一个竹筒上的诗句写完,随即他放下毛笔,目光悠悠看向外面,大有深意的道:“你也许不敢相信,那时候他们争抢的更凶。”
刘伯瘟明显一怔,愕然道:“争抢更凶?怎么可能?商贾们不傻,凭什么花高价买你的酒?自古商人逐利,他们可不会和你讲交情。”
杨一笑淡淡而笑,语气笃定十足。道:“你说的对,自古商人逐利,恰恰,我这里有大利。”
他说着微微一停,紧跟着再次开口,又道:“酒这东西,固然天下皆可酿,但是刘兄你不妨想想,酒和酒的感觉一样吗?”
“哪怕酒的味道相同,但是饮酒的感觉不同。”
“有名,和无名,名酒,非名酒,不是一个概念。”
“比如我的青竹酒,如今已经打响名声,所有人都知道,这种酒的竹筒上有诗文。”
“文人雅兴,饮酒作诗,青竹酒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不仅仅是美酒佳酿。”
刘伯瘟忍不住反驳道:“你说的虽有道理,但是别人可以模仿,只要找上几个会写诗的文人,同样也可以效仿你的办法……”
杨一笑哈哈大笑,道:“那样更好,我巴不得有人效仿。”
“为什么?”刘伯瘟有些不解。
杨一笑目光悠悠,语气淡然的道:“因为他们越是效仿,越能推高我的青竹酒。刘兄你记住一点,声望是众人捧出来的,人越多,名越大。”
刘伯瘟是个精明人,不由陷入沉思中。
渐渐的,这货的眼睛开始放光。
他终于想明白了,以后杨一笑卖的是名酒。
大家都有蒸馏酒,泾县青竹最出名,而这个‘名’,恰恰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文人附庸风雅,权贵攀比奢华,你喝的是普通蒸馏酒,我喝的是泾县青竹酒,哼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这种追捧名酒的心理,又让青竹酒更加出名,越是出名,越受追捧。
所以,商贾逐利还是会抢购杨一笑的酒。
这意味着,挣得更多。
杨一笑忽然起身,顺手把毛笔递给刘伯瘟,道:“我写了一个早晨,手腕有些酸疼,老规矩,剩下的竹筒由你写……”
刘伯瘟顿时愁眉苦脸,悻悻然接过了毛笔,不情不愿的道:“这种重复写诗的琐碎小活,你雇佣几个学童就行了嘛。”
杨一笑哈哈大笑,装作听不出他的抱怨,道:“谁叫你老兄的书法好呢?我捡到你真是捡了个宝。”
“又会搞宣传,又会写诗文。”
“一个人当成好几个人用,每天只需要供你三顿酒,哈哈,赚大了。”
刘伯瘟翻了个白眼,提着毛笔开始写诗。
杨一笑却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外走,刘伯瘟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了一句道:“又要去机密作坊?搞你所谓的神药?”
杨一笑点了点头,语气悠悠然出门,道:“那才是重中之重,将来我要靠着起家。”
起家!
这个字眼让刘伯瘟的眼神一闪。
眼下朝廷日薄西山,天下各地流民四起,杨一笑说他要起家,起的会是什么家?
“杨兄弟,你莫不是想要涿鹿中原么?”
刘伯瘟望着杨一笑背影,喃喃轻声的自言自语一句。
起家!
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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