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方兵马的出现,整个天下瞠目结舌。
漠北……
那是比草原更北的地方,也是比草原更苦寒的地域,自古以来生活着坚韧的民族,而这支民族和狼族有着生死之仇。
远在公元之前,有一支民族叫做匈奴,当时强大无比,曾经雄霸草原,后来由于被中原汉人打的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开始各自占据一片地方生活。
按照地域划分,分为了草原和漠北。
仅仅草原上的匈奴族群,就繁衍出了三四个民族,比如占据大草原最大范围的狼族,占据白山黑水一带的女真,再往东边和北边,则是女真的附属族群,名字叫做靺褐,并且靺褐又分三族。
草原的西部,同样有狼族,但由于西部靠近西域,所以最强势的不再是狼族,而是西夏,高昌,龟兹,回纥,于颠……
这些国家号称西域三十六国,只不过很多都不能算是西域,而是占据草原西部,同样属于草原民族。
也许不一定都是匈奴后代,但是在久远之前都有通婚,所以这些草原民族的祖先,从某种角度而言可以视之为同一祖先。
不只是草原如此,漠北的情况也一样。
当初中原汉人太猛,号称一汉可以当五胡,因此才打的匈奴分崩离析,其中一支逃窜去了漠北生活。
而漠北那边极为苦寒,当地本就生活着土著,那支匈奴和当地通婚,渐渐衍变出了新的族群,名字很古怪,叫做蒙人族。
同样的,他们和狼族以及草原西域各族都有血脉关系!
但是,久远之前的那份血脉早已不能算是亲戚……
自一百多年前开始,狼族从草原崛起,不但向南威逼云朝,而且向北欺压漠北,甚至从某种层面而言,狼族对漠北的手段更狠。
对南边的云朝顶多是每年打草谷,顺便仗着强横勒索钱财作为岁贡,但是对于北边的漠北蒙人,狼族每年都要进行大肆屠杀。
唯有游牧民族自己才明白,放任相同的种族崛起会有多大危害,尤其是漠北比草原更加苦寒,因此蒙人族比狼族更加的强壮,倘若这支民族崛起,最先遭受其害的便是狼族。
故而自从一百多年前开始,狼族一直在不断的打压漠北,动辄派兵前往屠戮,严格控制蒙人族的人口。
号称减丁政策……
每隔三年进行一次大屠……
由此可以想象,蒙人族是何等凄惨,他们生活的地域本就苦寒,放牧的牛羊几乎不足以果腹,好不容易养活几个孩子,部族稍微有了一点点壮大,然而狼族大军立马就来,举起屠刀把青壮活活砍死。
这一百多年来,是蒙人族的血泪史,他们对于狼族这个草原霸主的仇恨,比中原云朝汉人对狼族的仇恨更深。
他们是血海深仇!
他们几乎每个人的父辈都被狼族杀死过。
这一百多年以来,他们也曾无数次反抗,然而可惜由于实力不足,每次反抗的结果都是被凶残镇压,族人死伤无数,族群更加衰弱。
然而越是如此,仇恨越难压制,他们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终于,上苍给了机会!
中原的汉人王朝大唐,联合曾经的云朝势力,打出了驱逐狼族,收归故土的旗号,两国这一次是豁出去了,几乎全都赌上全部家底,大唐尽起全国兵马,云朝也发动举国之力,共同向金国宣战,发誓要夺回中原……
对于漠北的蒙人族而言,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机会。
所以,他们成了第五方进攻金国的兵力。
……
此时中原已经是初春,然而漠北和草原还很寒冷,肆虐的寒风呼啸下,裹挟着坚硬的冰渣,吹在人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
十五岁的孛儿只斤,骑着他人生中第一次属于自己的战马。
他很兴奋,难掩激动。
在此之前,他全家在漠北高原上过着流浪生活,曾经他父亲乃是一个部族小首领,但却死在了狼族的减丁政策屠戮中,所以从那以后,孛儿只斤再也没有吃饱过,全家沦为流浪者,成为随时可能饿死的赤贫人。
他渴望吃饱……
他渴望有几只属于自己的牛羊……
无数个寒冷的夜晚,他瑟瑟发抖的满心恐惧,生怕自己会被冻死饿死,生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赤贫之人是没有梦想的,哪怕天生英雄也会被常年饥饿磨平棱角,每天唯一能想的事情,仅仅只是想办法吃一顿饱饭。
他有三个弟弟,他是家中最年长的人,母亲双腿在前几年被冰雪冻坏,所以全家人的生存都压在他身上。
他做过给人放牧的牧奴,累死累活换取一小块肉干,自己吃都不够饱腹,但却要分给弟弟和母亲吃。
他在最寒冷的冬天,扒开坚硬的积雪收取枯草,只为了能换一口吃的,努力保证全家不饿死。
今年才十五岁的他,已经吃过十几年的苦,脸色竟然已有苍老之色,看起来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也许今年的寒冬就会死掉……
然而,仁慈的上苍似乎睁眼了,降下来厚眷,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还是两个月之前,他们全家在高原上流浪,由于没能找到给人放牧的活儿,因此他和母亲带着三个弟弟挖草根吃。
却不曾想,命运之神眷顾,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型商队……
那支商队真的很大,很庞大!
孛儿只斤敢对着上苍发誓,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车辆,拉车的每一头犍牛都很健硕,坚固的牛车上装载着大量的物资。
商队的组成很奇怪,既有中原汉人也有草原狼族,并且还配备着护卫,那是全身笼罩着铁甲之中的铁骑。
当时,孛儿只斤全家恐慌,他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招惹了商队的贵人。
不恐惧不行啊,因为真的随时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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