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说的没有错。
事实上对于一名病人而言,治愈病症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依靠着医生的技艺和水平,自身始终保持坚持不放弃的心态更是无比重要。
对于一些重症患者来说道理便更是如此。
很多时候,或许一些病症是有着治愈的手段和希望的,但往往因为过程太过艰难和痛苦,许多病人便是因为承受不了自己放弃了生机和希望,无法配合着进行治疗才导致最终的医治失败。
ALS渐冻症便是一种相当痛苦折磨的病类。
更不用提奥森默尔。
根据可查的资料数据统计,身患奥森默尔病症最终离世的病例里,几乎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病人都是忍受不了巨大的生理心理双重痛苦折磨,主动选择放弃了新型的医疗手段、甚至还有着治疗过程中私下瞒着亲人偷偷服用安眠药轻生的情况。
而相比较之下……
像是此刻病床上沉睡昏迷中的少女,即便分明在睡梦中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却始终将一台台无比艰难的手术都坚持撑了下来。
这已经是其他绝大多数相同的患者都根本无法做到的程度。
足够让人肃然起敬。
也同样……足够给关心着女孩儿的亲人朋友们心中都再次点燃希望。
然而五号这样的轻声安慰劝说,落在此刻的苏雪耳中却依旧起不到多少显著的作用,看着面前病床上眼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少女,苏雪的眼圈依旧止不住地发红:
“可是……这样还要多久呢?”
“就算包子能坚持,但如果一直没有等到可以根治的希望,不是一样没有用吗?”
前面好不容易才听说这圣爱丁伦医院找到了有机会治愈女孩儿所患的奥森默尔病症的希望,可结果这样几天几夜的手术下来,到头来却依旧仅仅只是暂时稳住了病情。
至于根治……
仍旧是遥遥无期。
这几乎是令人要瞬间心灰意冷的消息。
光是看着病床上承受痛楚的女孩儿模样,苏雪都止不住觉得一阵阵心如刀绞,她简直难以想象面前的少女究竟是需要怎样巨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够在这样充斥着酒精消毒水的冰冷气息的环境里、一次次上到手术台面对着那明晃晃的冰冷手术器械、并在一台台的手术下撑过来的。
而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
却仍然治愈无望。
好歹应该要再给人一点点的希望啊,不然到底让人如何能够一直支撑下去?
苏雪蓦然转头看向五号:
“不然换医院吧。”
“前面我听三号提到的,德国不是有个什么海德堡医院治疗这类病症也有很深的研究吗。”
“去那边试试,说不定有机会的!”
语气中充满殷切与希冀。
但五号却是轻轻摇头:“没有差别的,听说整个医学界对奥森默尔的研究都只是到了这一步,暂时没有哪家医院获得真正实质意义上的突破,圣爱丁伦……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去海德堡无非也只是接受其他一些新的临床试验药物,对已经接受这边圣爱丁伦的临床试验药物体系的包子来说,贸然尝试其他类别新药物反而可能会有更大风险。”
说的就是药物的不适性。
而这种风险,在最近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便已经在女孩儿的身上得到了最直观的体现。
苏雪哑然无言,随即眼圈止不住再次红了起来:
“那……”
“那我们怎么办,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而对于这样的问题,五号也只能再次发出一声轻叹,伸手安慰地拍了拍苏雪的肩膀,转开话题:
“一路过来也累了吧,你在这儿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帮你倒杯水。”
说着,便转身重新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病床上的少女和苏雪两个人,氛围重新安静下来,而坐在床边的苏雪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依旧止不住地心乱如麻。
她忍不住在想着如果眼前这一幕画面被某人看到的话、后者该是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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