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将神明拉下神坛的秽手我当然求之不得。”伊泽渊放缓语速,“但我是否可以认为……您这是选择了天平另一端的留存?”
椎名仁太歪了歪头:“那要等等看答案究竟是什么吗?现在还剩三分四十三秒。”
伊泽渊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您有些令我失望了。”
少年索性托腮抵在窗边斜看城市风景,连个眼神都欠奉,嗤笑道:“就以你的那套中二理论而言——用蝼蚁之姿妄想揣测神明天威?你算哪根大头葱!”
伊泽渊依然不生气:“椎名君不在乎底下路人的死活……好吧,我也不在乎,这并不令人奇怪。但您难道也不在意椎名先生和夫人的安危吗?”
“我知道你们在琢磨什么肮脏打算。你,和你身后的人。”少年答。
椎名仁太仍旧望着窗外,绝佳的视力令他隐约能够看到游乐园门前的那几道熟悉身影。
竟然都在担心着啊,那些平时也都不差的脑袋瓜们就没有考虑过,他会投靠犯罪组织走法外狂徒路线的可能性吗?
刚才在门口真是白恐吓了,明明他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装得还挺像的来着。
少年眉眼稍弯,脸上浮现出清浅笑容,如同隔着这片浓重夜色在向友人们随意打着招呼。
“我的决定一早就选好了。”
“我活着,天涯海角都会受到你们的威胁。可我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再也不存于世。没有需要达成的目的,自然也就不必要使用威胁的手段。”
霓虹没有证人保护计划一说。就算是有,隐姓埋名前往异国他乡也不是完美应对黑衣组织的方法。
他逃了,胆战心惊的在陌生的土地苟活,那他的家人呢?好友呢?好友的家人呢?
举族搬迁逃亡?那是什么暗黑笑话。
所以他才会在当初拒绝了安室先生的友好提议。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自以为深切的秘密也终会迎来败露的那一天。——椎名仁太深知这个道理。
从被组织盯上的那一刻开始,他眼前的路就只剩下了这一条。
至于伊泽渊向组织据理力争替他选好的另一条路……
椎名仁太确实无所谓路人甲的死活,再多的路人甲加起来也不会变成重要的主角,他从小就是这观点。
但母亲拉着他认识了“良善”,父亲教会他何为“担当”,白马探告诉他什么是“正义”,变小的工藤新一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理想”。
哦对了,五星级的男妈妈还煲得一手好汤。
椎名仁太在乎他们,在乎的不得了。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利用头脑站在某些人的对立面,步步为营残忍冷酷的设计构陷对方。
黑发少年的蔚蓝眼眸里亮起了熠熠光彩。
“还有十秒钟。”
他终于肯屈尊纡贵般回头看向面色沉凝难看的黑衣男人。
“伊泽渊,”少年笑得灿烂又得意,“要不要来跟我赌最后一把?”
“就赌——你死前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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