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口微微震动。
已经许久没人这么对她说了。
起初,全府上下都坚信傅问舟一定会好起来。
寻药问医,花银子都很积极。
可一年,两年,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却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而侯府已经动到根基。
原本倚仗着他们的旁支,也都借着各种理由分了出去。
最后就连儿子儿媳也明里暗里地让她接受,放弃。
加之傅问舟自己也失了信心,老夫人时常有种孤立无援的悲伤。
现在终于有人和她站在一起,说要想办法,说绝不会放弃……
老夫人眼里涌上泪水,摸了摸温时宁尚还稚嫩的脸,连声说好。
“时宁,你是没见过问舟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若是见过,便知如今的他,从云端低落尘埃,能维持到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世间也多是薄情之人,想我儿,骁勇善战,若不是那二皇子非要去立军功落入北蛮人的手,我儿岂会为了救他直闯敌营……”
“如今我儿成了这般模样,二皇子非但不感恩,还要夺他姻缘,让他成为京城笑柄。那温书妍也是个没有心的,出事后,问舟三番五次要退婚,她非要装深情坚持不退,临到头,她一句要另嫁,又将我儿置入两难之地。”
温时宁不知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渊源,心疼又气恼。
“他们简直可恶,可恨!”
早知道她就不让着温书妍了,就该好好打上一架,打得她满地找牙!
老夫人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失笑。
“换了你来,老实说我心里是芥蒂的,可又想着许是老天爷另有安排……时宁,我不是真的在乎你的出身,也不信什么灾星,我只盼着你能让问舟忙起来,有事情做,能过的开心一些……”
“要知道我们当初是铁了心的要拒婚的,可他见过你后,便直接应承了下来,甚至在我们提出反对意见时,言之凿凿地袒护你,让我们看在他的面子上,照拂你,婚礼也在他的要求下,尽可能隆重妥贴。”
“我知道他早已没了男女之心,娶你是出于同情,我儿问舟就是那样一个人,心性善良,重情重义,他允承了的事,就是豁出命也要做到。”
“时宁,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你得让他舍不下,得让他有盼头,明白吗?”
温时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还是很用力地点头。
“母亲放心,我会的。”
不管做不做得到,她都会尽全力。
……
温伯府,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侯府。
温书妍进了安王府的第二日,圣上就下旨封侯。
因而回门这日,即便安王没来,侯府也设下了最高的招待规格。
温侯爷吩咐各院都来拜见作陪,甚至在高兴多喝了几杯的情况下,大放厥词。
“以我儿之才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叫声侧妃,再往后啊皇贵妃也不一定。”
温夫人吓的脸白,“侯爷!”
温书妍却道:“父亲高兴您就随他去吧,在自己府上不打紧。”
随后,温侯爷又将最得意的儿子温子羡叫过去。
“子羡啊,以后多去安王府走动,左右都是一家人了,只要安王上心一些,你还用去别处讨前程吗?你且记住了,安王得势便是我温侯府得势……”
温子羡看了眼温书妍,将头低下,恭敬道:“是,父亲,我记住了。”
这日,侯府比过年还热闹。
可再热闹,也有散的时候。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