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愣了愣。
虞清然在心里叹气。
不要啊楚砚,何苦再送人头。
楚砚语声平静,却掷地有声:“传闻北蛮王上信奉道义,自登基以来,令北蛮在世人心里的形象改观不少。可北蛮与我大周签定五年不战之约后,却派其探子,乱我朝纲,北蛮毁约在先,我们抓其公主玲珑是为俘虏。”
“而你们的行为又是什么呢?”
“你们挟持我大周无辜百姓,与强盗行为有何区别?”
“这场人质对换本就是不公平的,不道义的,会令后世不齿!这些,你们北蛮王上知晓吗?”
哈桑又是一阵大笑。
“楚大人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战争何时有过真正的公平?强者为尊,弱者为食,这本就是世间的规则。”
“至于人质交换,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你情我愿。再说,虞姑娘可不是普通百姓。若不是她,你们上京城的风可吹不起那么大。”
“当然,你若真想现在交换,我可以给你机会,你带着我们的公主过河来,我就让你带着心上人离去,怎么样?”
楚砚苦笑:“已经有人来孟县接应你们了吧?我们过去就是自投罗网,这条件显然不合理。”
哈桑目光犀利:“那就别废话!让傅问舟来!我们等他便是!”
“傅问舟来不了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楚砚回头,只见一身穿铠甲的高大男人大步走来。
萧池面上一喜,“睿亲王!”
前几年,他有幸见过睿亲王一面,一眼便认出。
黎阳军就在后方,也是及时。
萧池暗松一口气。
对岸,哈桑双眸眯了眯,和身边人低语了几句。
睿亲王目光直接,“你就是楚砚?”
楚砚拱手一礼,“微臣拜见王爷。”
睿亲王无语:“和他们讲道义,浪费时间又浪费口水。”
楚砚汗颜又苦涩:“总要一试。”
睿亲王看他一眼,将满腹怼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理解。”
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即便是做尽蠢事也不丢人。
什么大义,什么全局,全是虚的!
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敢豁出去保护,还谈什么大义。
人得先有私情私心,才能谈及其他。
可惜,多数人都蒙在其中,包括他自己。
睿亲王缓了缓:“没猜错的话,拓跋羽此刻就在孟县。”
孟县虽说是渠州的地盘,但因地势特殊,实际上早已被夏国控制。
前可攻渠州,后可退夏国,所以哈桑才会来此与拓跋羽会合。
只是可怜了当地的百姓。
楚砚此时清醒了几分,“王爷刚刚说傅问舟来不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睿亲王负手而立,朝着对面大声道:“傅问舟已死,来不成了!告诉拓跋羽,要么痛快地交换人质,要么就直接宣战!别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妈子似的!”
对面好一会儿没声音。
睿亲王也不急,命人往后方传话,原地休整。
傅问舟死了?
楚砚脸色惨白,两眼一黑,要不是睿亲王及时扶了下,差点没站稳。
他紧抓住睿亲王的手,声息颤抖:“如何死的?”
其实也不用问。
二爷早已病入膏肓,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可时宁,时宁该怎么办?
她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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