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辅也劝她:“你没有孩子,又不给魏桓纳妾,外面提起来,总是说你善妒不贤,这样的名声,对你不好,对你那些侄女们也不好。”
徐家嫡女善妒,宁愿让夫君绝后也不肯为夫君纳妾生子,这种名声传出去,徐家待字闺中的女儿们,都得受拖累。
徐玉容变了脸色,“父亲只为侄女们考虑,就不管女儿吗?”
“为父何尝不是为你考虑!”徐首辅叹气,“不为你的侄女们,只为你自己,你也得想想。不说别人,你看圣上,还得受制于宗室。为父本想让你到魏家过继一个来,但是,现在看着,你哥哥嫂子们说得对,与其养个别人的孩子,不如你养个庶子,从小养着,也就跟自己生的差不多了。”
对着徐玉容,徐廷之总是一片慈父心肠。这些日子家中儿子们念叨,再看看那些收了养子的人家,好像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靠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刘衡与徐家的一场官司,让他有了危机感。尤其是城郡王活着回京了,刘衡是跟他一起回京的。
刘衡若知道徐玉容派人杀了王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仇要如何化解?就得着落在魏桓这个亲生父亲的身上,母恩深重,父亲却也是孝道伦常。
经过秘方一事,徐首辅如今对刘衡不敢再轻视。没有证据证明秘方谣言是刘衡传的,但是从刘衡反击来看,他不得不信,这事是刘衡所为的。
去年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今在永州,已经是有口皆碑的刘举人。
他入了城郡王的眼,自己就不能再明目张胆地派人下手了。而且,听说他身边的小厮和随从竟然都是高手,城郡王遇刺时这几个竟然能打退刺客。
如今徐家和刘衡已经势成水火,但是有魏桓这个亲生父亲在,刘衡还是得受制于徐家。
他因为支持顺郡王,在城郡王那儿已经不能投靠。要是皆由魏桓和刘衡这儿,与城郡王搭上关系,那徐家等于有了两重保障。
徐首辅希望女儿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想到娘家人劝的那些话,再听着奶娘的话,徐玉容不得不熄了怒火,认真想着这事。
奶娘生怕她立时又跟魏桓闹起来。徐首辅和徐家两位少夫人都已经交代她,要她劝着徐玉容,看她脸色转圜,又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您想想,含香不过是一个爬床的丫鬟。女人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门关,谁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命顺利生产呢?”
徐玉容深吸了一口气,倒是想起父亲说的收养庶子的事,“那回头我跟老爷说,就让她先待在那帽子胡同吧,要生了再接回府里来。”
她不想天天见到那小贱人挺个肚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是,夫人想得周到。那要不要派人过去伺候?奴婢看到含香住的帽子胡同,就是刘家开的与善卤味店。”
“这么巧?他们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徐玉容却是心中一动,“你挑两个生产过的老实本分的过去盯着,还有含香那老子娘,给我带回府里来,好好教教规矩。告诉含香,好好养胎,生下小公子,就算她有功。”
等到魏桓从书房回来,听到徐玉容提起派人伺候含香,只急得脸色发白,脚一软就跪坐在徐玉容脚下,“玉容,这孩子……这好歹是我的骨血,不如……就留下吧?我知道你委屈了,那含香,那时我喝醉了,以为是你……我一时糊涂,留下她,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已经年近四十,不如就留下这孩子,辛苦你来教养……”
“看魏郎说的是什么话。”徐玉容扶起魏桓,“我对魏郎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我虽然恼恨那丫鬟不安分,竟敢爬床坏了府里的规矩。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我们盼了那么多年,我怎么会对老爷的骨肉不利?老爷既然喜欢那丫鬟,就留下吧。”
“不不,我连那丫鬟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只是为了孩子……夫人放心,到时候,那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没有别的人。我若对夫人有二心,就让我天打雷……”
“魏郎好端端发什么誓,我总是信你的。含香身边的婆子,只是在庄子里做粗使婆子的,哪里知道怎么伺候孕妇。。我派人过去伺候,只是怕含香身边照顾的人太少,孩子有闪失。”
魏桓松了口气,“夫人辛苦了,身体刚好,就要操心这些。”
“只要魏郎知道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这些算得什么。”徐玉容靠在魏桓的肩头,悠悠地说了一句。
魏桓连忙抚住她肩头,恨不得赌咒发誓,将自己的一片真心剖开来。
原本,魏侍郎府上这一番动静,外人也无从得知。
偏偏含香租住的房子,是帽子胡同里柳大娘家的院子。
柳大娘喜欢吃与善卤味店的东西,三不五时就要来买一次,也喜欢找颜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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