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在家中转了两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坐以待毙,而且,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人在牢里把刘衡给害了。动刑审问的时候,要是断了手断了脚,就算放出来,刘衡也是废人一个了。
颜汐在心里将这事捋了一遍,要真是徐家做的手脚,只为了陷害刘衡吗?
徐首辅堂堂首辅,冒着这么大风险,就为了陷害一个小举人?显然不可能,在徐廷之这样的阁老眼中,也许杀了刘衡,也只是顺便的事。
她坐到傍晚,才拿定了主意,让老乌头带着几个孩子出去盯梢、打听。
第二天,老乌头传回消息,“徐首辅家没动静,陈有福一早带着妹妹去普济寺上香。”
颜汐带着颜柳,赶到了普济寺。
仗着熟识的人情,颜汐打听到陈有福和陈家小姐在后山赏花。
普济寺的后山,此时正是春意盎然。乍暖还寒时候,粉色的桃花悄悄探头,将开未开,蜂蝶在春风中翩翩飞舞。
颜汐心里再急,也没有满山找人,只是坐在寺庙山门边的桃树下,反正看完景,他们自然要回来的。而且这处地方也开阔,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到,是谈话的好地方。
陈有福兄妹两个虽然是来上香散心,好像也不是很有看景的兴致。没多久,就看到一行人从蜿蜒小路中往回走了。
颜汐起身,站在门口等候。
陈有福走在前头,一看到颜汐和颜柳站在寺门口,微微一愣,才继续抬步走过来。
而陈家小姐,折了一支桃花在手,人美花娇,果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待到两人走得近了,颜汐躬身行礼,“见过陈大人,见过陈小姐。”
“颜汐,刘衡昨日入狱了,你今日是为他求佛保佑的?”陈有福微微讽刺地说了一句。
陈小姐一听这个女子就是颜汐,没有说话,侧着头上下打量。她好奇让刘衡弃了陈家也要成亲的女子到底什么样。
现在一看,身量倒挺高,五官看着也算清秀,现在年纪还小,也许再长大点,会更好看点。只是一双手一看骨节粗大,还有疤痕印迹,这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手。要是特别,也就是眼睛和神情了,很沉静,好像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那种沉稳。
这种沉稳,陈五小姐从未在女子身上看到过,好像只有祖父的身上才有。这个颜汐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稳重呢?
颜汐好像完全没有听出陈有福的讽刺意味。她听完陈有福的话,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要是求神拜佛有用,不要说普济寺,就算将京城所有大小寺庙跪一圈,我也愿意。陈大人,你说求佛有用吗?”
陈有福总不能站在普济寺门口骂菩萨不灵,也不好接这话茬,只能自己转了话题,问道,“你到普济寺,不是来拜佛的?”
“我是来见陈大人的。”颜汐没有心情再绕圈子。
“科场舞弊,我帮不了刘衡。”陈有福板着脸冷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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