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打趣道,“不然,你签一份卖身契吧?”
乔子舒的目光有些迟疑,大概没想明白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后。怎么成了个亲就背了这么多的债?
“我还是想法子帮你把冠子拿回来吧。”
竹心一边摆弄借条一边说。
“对了,之前我问你在不损坏镯子的情况下,如何证明它不是纯金的,你想出法子了吗?”
“找相同重量的金子也做成一样的镯子,再放在一起比对大小。”
竹心说金比铜重,查出端倪就不算难事。
竹心反问道,“曹冲称象,为何要把大象放在船里,又换算成石头,称石头的重量?不该做一个好大的秤去称大象吗?”
竹心说完,乔子舒的眼睛亮了亮。
“我知道了。将镯子和同样重量的金子分别放在水里,再称溢出水的重量。这样更简单随时都能检验出来,不需要做个镯子。”
竹心由衷地说,“你好厉害。”
反正她念书时,虽知道曹冲称象也举一反三不出阿基米德原理。
看竹心的样子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乔子舒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竹心却在想,阿基米德好像是公元前的人,距离现在快一千年了吧。但是大齐这边却没人知道,也许有某处记载却是一件很小众的事。
竹心当然不是想做大齐的物理学家,事实上她物理烂得很。
她只是想说,“其实有些道理很简单。没想出来是因为我们被困在对以往事物的认知里。我说的不是镯子,我说的是乔家。”
乔子舒愣着了。
“我让小暑打听乔家的事,知道你在乔家过的艰难。可我有点不理解你的艰难。
他们还是很好哄骗的,你可能不屑于这么做。为何不收拾他们?之前你可能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你早就能做到了,不是吗?”
乔子舒还没说话,竹心有点尴尬。
“是我冒昧了,只是我嫁到乔家,和他们有了交集。跟你的边界很难去把握。”
乔子舒突然很沮丧,“可能是我太差劲了吧。你真的很厉害,活得也明白。”
竹心摆了摆手。
“我并不厉害,镯子那法子是个叫阿德的老头教我的。这是别人想出来的道理,并不是我想出来的。
你在乔家过得不好,也并不是因为你差劲,是你对他们很矛盾。他们对你不好,你不屑于哄他们。毕竟有养育之恩,你又不想整治他们。所以你过得很差。”
这又是乔子舒从来没听到过的道理,他反应过来。
“那冠子不是你被逼无奈给出去的,是你有意为之的。冠子有什么不妥吗?”
他们压根就没见过竹心的这顶冠子,又怎么会向竹心索要呢?
“乔敏儿管我要簪子,把我惹到了。这冠子上面的鸾鸟还有流苏上的大颗北珠,本是县主级别以上的人才能戴的。只是如今对此事管的不严,没太多人在意罢了。”
乔敏儿戴了违制的冠子,若是因此获罪,不光她这辈子完了,就连乔大人和乔夫人都要被牵连。而且抢夺嫂嫂御赐之物,在爆出以往苛待养子,运作得当都可以分府别住了。
竹心笑盈盈地问,“怎么?心疼你妹妹和父母了。”
乔子舒看着竹心,她还是一团和气的样子,就像第一次见她坐在马车里体面明媚。明明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可苦难却从未在她的眼睛里留下任何痕迹。
乔子舒笑了笑,然后开口。
“我没讨好他们也没整治他们,是因为我对他们不在意。但如今想想,一府而住不能不在意。用你的眼睛去看乔家吧,不用顾及我,也不必替我出气。”
“不然也没想顾及你,你不受株连就不错了。”
竹心说到这又摇了摇手里的借条。
“记得按月还钱。”
乔子舒踌躇一下,然后摊开双手。
“可钱已经交给母亲做家用了,这可如何是好?”
竹心掐着腰冷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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