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发冻得直打哆嗦,懊恼道:“二叔,你不是忽悠人吧。”
张癞子小声道:“瞎说,从小到大二叔最疼你,忽悠你什么?这个点儿是最困的时候,人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你就把他搬到大街上他也不会醒过来的。”
张顺发:“她真有那么多钱?”
张癞子:“你想想你老丈人要多少钱?”
张顺发:“三十。”
张癞子:“她家至少三百。”
张顺发咬咬牙,“干了!”
这娘们整天好吃懒做,不下地不赚工分,却能有那么多钱,吃饺子吃肉馅儿,还能白面管饱,老天爷太不公平。
他们围着院墙摸索一圈,到处都是扎人的荆棘,他们都不好下脚。
张顺发气道:“这死女人吃饱了撑的,堆这么多带刺的条子?”
乡下河边沟崖上不少这种带刺的灌木,酸枣、枸杞以及其他不知名的野生植株,有些荆棘长着很大的刺,扎一下顶尖就会断在皮肤里,如果不挑出来很容易发炎化脓,特别麻烦。
曾经有人因为这个烂掉一个手指头,最后直接截掉。
荆棘都靠在墙上,互相勾结,他们也没法搬动,只得作罢。
张癞子气声道:“这里!”
他平时没少在夏明双家周围观察,屋前屋后他都熟悉。
南墙外面有一个草垛,用草苫子盖着,生怕刮风下雨把草掀飞又压上几根大木头,还用麻绳坠着几块石头呢。
他们只需要踩着木头就能上墙,这院墙也不高,顶多比人高点,轻轻一跳就能落地。
这时候夏明双他们肯定都睡死,断然听不见动静的。
张癞子让单连成先上。
单连成也是村里的痞子,不想好好干活儿,整天想发财。
他一直眼红顾云山在外面赚钱,眼馋夏明双长得漂亮。
之前他来借过自行车,想带着媳妇回娘家显摆,假装自己买了自行车,结果夏明双自己要用拒绝了,他把牛皮吹出去最后圆不上,就把夏明双嫉恨上。
单连成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就踩着墙根的木棍上去,结果手往墙上搭的时候正好摁在一根铁签子上,扎得他嗷一声。
他哧溜滑下来,捂着手骂道:“墙上怎么有玻璃?”
张癞子:“不能呀,我白天来看都没见墙上有玻璃呢。”
他踩着木头摸了摸,拔下两根铁签子,骂道:“这老不死的!”
他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赵菊英以前插在墙上的铁签子。
他以前也和人爬过赵菊英的墙,想去偷粮食和钱。
赵菊英是烈属,他觉得她家里肯定有钱,而且县里公社干部也时常下乡慰问送她粮食和钱的。
没想到这熟悉的铁签子竟然转移到夏明双家院墙上,真是气人!
张癞子摸索着全给拔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好了。”
张顺发:“我来!”
他踩着木头就上了院墙。
虽然半夜赶路容易累,可顾云山却脚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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