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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梯,杨景行厚着脸皮跟何沛媛肩并肩,小心观察姑娘的脸色。何沛媛目中无人,好像有不太高兴的心事,比较细微,但美丽的底子有显著放大效果。
杨景行试探:“怎么了?衣服确实好看呀,没说你人漂亮,也不行?”
何沛媛只是斜一眼,继续视若无睹。
一楼过道,乐务的年轻女同事从一间办公室出来进对面的办公室,似乎有什么急事,看见上面下来的两个人就仓促点下头,但不等这边回应就进屋去了。
出了楼发现停车场已经很稀疏,走了几步的何沛媛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背影有点危险,就半回头盯一眼落后自己两步的杨景行,用上一种成功反击后带着轻蔑的语气:“现在高兴了?”
杨景行连连点头,简直得意,很快又心虚:“也没,不敢高兴得太早。”
何沛媛似乎确定自己掌握了决定权,转身继续走,下巴稍微抬起了一些。
杨景行缩短和姑娘的间距:“吃完饭看电影。”
何沛媛走了三步才警告:“别得寸进尺。”
杨景行嘿:“那饭是吃定了?”
何沛媛不说话。
杨景行坦白:“小时候找我妈要零用钱,想要一百就开口五百,有时候能得两百。”
何沛媛对杨景行的经验没兴趣。
杨景行有点酸楚:“有时候还能挨顿打。”
何沛媛扑哧,不过训练有素地憋住了大半,然后斜眼一瞧,脸上似乎是被逗乐的不甘心结合上对无赖挨打的喜闻乐见:“……给你十块!”
杨景行挺有理财意识:“十块,好,我先攒上。”
何沛媛好像有点后悔,看前方,小声了点:“陆指和陈老师的车都还在。”
杨景行怕:“快点,别遇上了,时间宝贵。”
上车,看何沛媛插安全带,杨景行也效仿。
何沛媛是学有所得:“好习惯,随时要记得。”
杨景行点头:“记住了。”
“尤其你回家,在高速路国道上开很快。”驾照都没拿到的何沛媛还来劲了:“很多很多事就是一瞬间,去年国内因为交通事故死亡的至少有六七万人,每天两百人……”这姑娘似乎不想过多说这个沉重话题,看路,像是检查司机架势细节。
杨景行新奇:“驾校还教这个?”
何沛媛摇摇头:“教练跟我说的。”
杨景行觉得:“教练不错啊……我高中同学,还是室友,他爸爸就是开车不小心,右腿只剩一点了,人差点就没了。”
何沛媛很是皱眉,但是不同情:“残疾算运气好……你们高中的时候?”
杨景行说:“大一……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让我同学成熟了很多,高中那会比我还不靠谱。”
何沛媛就没句好话:“物以类聚……没听你说过,你没去看望?好歹室友。”
杨景行说:“去看了……那时候刚跟陶萌分开没多久,过去一看,发现他和他女朋友特别恩爱,根本不需要我安慰。”
何沛媛看看杨景行,轻微撇嘴:“嫉妒呀……家人出事还有心思恩爱?”
杨景行摇头:“不是甜蜜……他自己的意思就是女朋友那时候是他的精神支柱。”
何沛媛大概懂点地点点头:“……还在一起吗?他们。”
杨景行点头,好笑:“恩爱也甜蜜。”
何沛媛又问:“你们平时联系吗?你有几个室友?”
杨景行说:“两人间,偶尔才联系,他曲杭的,也忙……”
说起来了就聊一聊,何沛媛愿意了解一下杨景行的高中生活,包括怎么会决定来浦海,感觉这是源头,然后是怎么样遇到李教授的。
杨景行隐瞒了自己的不光彩过去,还吹嘘所谓的奋斗和天赋,甚至还不要脸的认为自己家的经济条件在班上算中等偏上,因为尚浦并不是什么贵族学校,入学门槛不是很高,不过校纪是挺严。
聊了好一会了,何沛媛才想起一个名字:“陶萌是不是初中部的?”
杨景行点头。
何沛媛觉得:“他们不是应该从小就出国吗?”
杨景行也不懂:“好像是要扎根于群众,免得脱离大环境。”
何沛媛面朝司机多一些,笑得温柔,语气也很朋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是不是一见钟情?”
杨景行要想一下,有点尴尬:“……没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我发现了,第一印象确实有很大比重。”
何沛媛挺八卦:“怎么样?”
“你想……”杨景行似乎回忆:“过来读书之前,浦海我只来过三四次,人民广场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在九纯的时候以为自己最不得了,扬武扬威不可一世,我爸就想办法了,把我送到浦海,说整个学校就我最穷最落后,其他的都是亿万富翁高官子弟,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何沛媛的笑容比较灿烂,似乎赞赏杨程义的决定。
杨景行嘿:“当时我确实有点心虚,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反正刚开学我就服软了,陶萌是第一个能管住我的班长,之前我真没想过要跟班长低头。当然,表面是低头了,但是内心还是很不服气的。”
何沛媛成:“所以就喜欢她了?”
杨景行摇头:“第一印象,我的陶萌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高不可攀,对年少没见过世面的我有点冲击力。”
何沛媛鄙夷又开心的表情:“其实就是喜欢,男生……”
杨景行还是摇头:“距离喜欢还有距离……你也一样,第一次见你是零五年,中秋音乐会……”
何沛媛嫌弃反感:“讲过几百次了……别说我!”
“我举例子。”杨景行其实感叹:“五年了,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坐得太远,看不清细节,但是知道三弦肯定是个大美女。也是太天真了,那时候还以为音乐学院有不少这种美女,还开心呢。”
何沛媛哼哼哼地嘲笑,不过也跟快反应过来:“当然多,那么多!”
杨景行不敢得罪揭穿,只嘿嘿一下:“是……”
“笑什么!?”何沛媛生气了,眼珠一转:“看见老齐了吧?喜欢吧?”
杨景行狗胆包天:“先说你。那时候我刚刚入门,甚至没入门,二胡板胡都分不清……”
何沛媛配合着白眼苦口婆心地讽刺:“知道知道,天才,你一天就能学会天下所有乐器,看了就会就精通,行了吧?”
杨景行不反抗:“也就是因为我那时候水平低,一下子就被《魂斗罗》震撼了,对民乐的感情就是那天打下来的,这真的能算一见钟情。”
何沛媛呵:“你跟老齐说吧。”
杨景行很耐心:“不是说人……那天反而没太注意人,你也好齐清诺也好,我没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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