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外围稍微转了一下的女人还是抛开风度用决心挤进圈子中间,调整了一下再端庄:“你好。”
杨景行眼观六路地点头:“好。”
女人抓紧再点头笑:“我是柳明秋。”
杨景行惊喜转身正面伸手:“你好,还以为你没来,跟她说了吗?”
姚明秋欢喜地解释:“来晚了几分钟,网上找到让票的让我们自己去浦东取。楼上的票,她看到我了。”
杨景行有些抱歉:“我没注意,欢迎欢迎。”
“谢谢。”姚明秋挺客气的:“我男朋友也来了……”
围观的人自觉让开,让一个有些胖的男人朝杨景行伸手问好。男人得三十出头了吧,跟姚明秋一样收拾得挺体面,也是满脸笑得很客气:“杨先生你好,初次见面。”
“你好。”杨景行展现热情:“我们出去聊吧。”
幕后作曲家而已,没人挽留不舍,大伙让路了继续热议。周老师积极主持大局,看话头还要搞音乐科普。
杨景行还不知道:“贵姓?”
“刘仕江。”男人还用手指画:“单人一个士,江河的江。”
杨景行点头,又对柳明秋说:“联系到师姐何沛媛很高兴,可赶上演出了,我这两天也有点忙,只好把时间约到明天了。”
柳明秋点头:“越放假越忙,都没想到你能有空,真的很荣幸。”
杨景行客气:“见外了,听何沛媛说你在学校挺照顾她的。”
柳明秋谦虚:“没有,不过我们关系是很好,可惜毕业后人开始忙也不在浦海,平时就没打扰她。去年国际音乐节我专门抽时间过来了一趟……”
杨景行点头:“听她说过,我还说她应该请客吃饭,朋友做得不周到。”
刘仕江哈:“太夸张了,一点小事情……”
柳明秋简直惭愧:“不周到的是我们,你的那么多首演都错过了,主要是不好意思,以前不认识你,都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现在认识了。”杨景行问:“放假过来玩几天?”
刘仕江赞叹:“扬州太小了,想玩就该到浦海……”
柳明秋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休息两天,昨天到了才知道她们有演出,太火了,那个人一张票加一百还要我们自己去取,哈哈。”
杨景行抱歉:“这是我对不住了……”
柳明秋激动:“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敢麻烦你们。”
刘仕江大方:“加两百三百都是小事情……”
有的没的聊了几分钟,毕竟初次见面,校友热情之中也难免生疏客套,不过依然对明天的碰面持积极态度,因为杨景行说等会何沛媛她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办,音乐会结束后也不能马上见师姐,所以今天多半只能先电话联系了。
杨景行回去的时候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几分钟,但是中场交流会已经解散了,张毅捷干坐着。
杨景行解释一下:“何沛媛的师姐,特地赶过来的。”
张毅捷笑:“学校见过,可能认不出我了。”
杨景行更得解释:“嫌麻烦就没给你介绍。”
张毅捷点点头,活动肩膀放松上身。
杨景行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会回不回医院?”
张毅捷点头:“……其实可以不回。”
杨景行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张毅捷看看作曲家,有点新鲜。
杨景行继续:“我觉得与其说是家人多陪陪你,更应该说是你多陪陪家人多陪陪刘思蔓,所以这些事情你不如自己掌握。”
张毅捷长时间深吸气:“……我也想呀。”
杨景行大概也能想象,不多嘴了。
张毅捷更小声如密谋一般:“我自己跟医生谈了,化疗加靶向药,十二个月的中位数,不能延长时间,但到最后一个月才明显恶化……就是走得干脆!”
杨景行想了一下:“……好呀。”
张毅捷又舍不得:“经济代价大。”
杨景行劝:“留给亲人的时光……”
张毅捷还有难处:“捅破这层纸……怕我妈受不了。”
杨景行又不放屁了。
张毅捷又笑一声:“周老师,你刚走……”
杨景行也笑一下,有点尴尬。
张毅捷又感叹:“以前瞧不起溜须拍马的人,现在看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堂堂正正,生活由不得你,就是没那个命。”
杨景行似乎为自己辩白:“只要没放弃尊严吧。”
张毅捷思辨:“怎么定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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