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那孽种来了。”洛王忽然在一旁问:“如何处置?”
“找出来,杀死他。”唐正珏冷冷道。自问对流着皇家血脉的王策,并不冷酷,若是冷酷,当年就不会让王策活下来了。
如果王策肯平庸一世,那皇室才不会理会他。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王策窜出头了。
洛王踌躇犹豫:“可是,北衙消息,那个人的亲族很强大,如今在北洲名气非常响亮。如果知道王策是那个人的子嗣,又死在我们手里,会不会……”
唐正珏冷冷道:“没有人知道王策就是那个人的子嗣,也没有人知道他死在我们的手里。”
“记住,那个人当年只是路过北唐,从来没有见过绣儿,也没有发生私情。只是……路过!”打酱油?
他森森的目光巡视众人,众人心底顿时便是一寒。
“你们更加要记住,王策是神孽,他的父亲也是神孽!”
不论旁人信不信,唐正珏是信了:“一个任命神孽为官员,纵容神孽存在的皇帝,是不值得文武百官支持的。”
安阳郡王心中凛然,狞笑道:“这句话,我会亲自转告文武百官。王策就是在京城,也掀不动风浪了。”
…………王府!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主动迎向安阳郡王和洛王:“洛王和安阳郡王大驾光临!王某不胜欢迎,不过,二位却是有什么事?”
这哪里有什么欢迎的意思了。分明就是在说:有事就说,说完早走。
安阳郡王和洛王只当没听懂,抱拳道:“王辅政,今曰恰恰是有一件事。说来,王辅政当年便是次辅了,亲历当年那件事,想必对个中隐情,是心照不宣。那唐某便直言了。”
王首辅眉心闪过一缕忧心,安阳郡王丝毫不客气,淡淡道:“王策乃是文绣公主之子,身上流着我皇家血脉。不过,此人的父亲是萧空,萧空是什么人,王大人自然是知道的。”
王首辅一言不发,轻轻揉眉心,慢慢的说:“难道十六年前那次逼宫,你们皇室还不满意?陛下这么多年不容易,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哈哈哈,满意?王大人,你姑且看看,王策如今是什么?正五品,甚至在两衙任职。”安阳郡王皮笑肉不笑,森然道:“皇帝明知我们容不下王策,他却执意如此,那又是什么道理。”
洛王轻声道:“王策乃是我皇家丑闻,又是神孽,那还是早早死了才好。”
王首辅凝目,沉吟半晌,暖了暖手脚,说:“王策的鲜血是红的,没有金血,他不是神孽。”
安阳郡王冷声肃杀:“萧空是神孽,王策是他儿子,自然也是神孽。”
王辅政只徐徐摇头:“没有金血,就不算神孽。”
洛王在一旁忽然插嘴:“王大人,恭王和忠王之死,乃是前车之鉴。当年五大辅政,如今已经只剩下你了,陛下十多年来天天见你,只怕是天天勾起心里那根刺。”
王辅政眼色微变,一派老态龙钟的神情,默然半会:“我老了,只想安稳致仕。”
良久,王辅政合眼,仿佛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安阳郡王和洛王起身告辞,嘴角流露一抹得意!
唯一亲历当年的王辅政默认了王策神孽的身份,那就意味,文官系统将无人会支持王策。
走出王府,洛王忽然道:“王策真的是神孽?”
“除了文绣和陛下那几个人,只怕,没人知道。”安阳郡王看着天边,也流露迷惑,王策是萧空之子?这有多少可信度?
鬼知道,当年那一个人真的是路过北唐,居然会鬼使神差的跟文绣结识。
安阳郡王冷笑:“总之,我说他是,他就是!”
…………昏昏入睡的王首辅,忽然睁眼:“出来吧,他们走了。”
从外边忽然转出一个精神奕奕的少年,居然是王策。
王首辅抬眼看了一下:“坐,今年冬天很冷啊,就有一些像是十六年前。”
王策坐下烤火,纠正:“是十七年。”
“十七年了吗?”王首辅低头,发出轻轻的叹息。皇帝,文绣公主,当年炙手可热的萧空,以及一个路过北唐的神秘人,还剩下多少真相?
当年的萧空,也像是现在的王策一样意气风发,年纪轻轻就居于高位。
当年他是一个精气神都在最佳状态的中年,进入内阁,一心要舒展胸中抱负。结果,一次逼宫,令北唐的霸业终止了十七年。
王策笑了笑:“我不是神孽。”
“你不是神孽。”王首辅也笑了笑:“如果你是,很多人都是。如果因为这就要杀你,那北唐会有很多很多人被送上断头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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