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说我?”
周春艳其实内心很清楚,她只是不想面对这种现实。
做情妇本还不如做贼来得自由,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她早就被压抑的濒临崩溃。
叶炳文这冷不丁的上门,句句都是诛心的话,这彻底将她脆弱的内心给击垮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吗?”
靠在门框上,周春艳泣不成声,很是委屈的看向叶炳文。
“赵春红是什么势力,你难道不比我清楚?这次你爸怎么死的?要不是你命大,结果会怎么样?更何况我一个女人?”
“徐志军当年刚来龙海县,赵春红就找到了我,我也想拒绝啊。”
周春艳越说越心痛,阵阵抽泣着道:“可整个赵楼村,都是赵春红家的,我们家在那里就是个外姓人。”
“我不答应,我爹妈就在村里天天受欺负,我两个妹妹就会被赵家欺负的半死不活……”
“那时候她们才多大?刚刚上初中。我大伯为了帮我们家,被活活打死了,有谁知道?”
“派出所的人去了都说是意外摔死的,我们家谁敢报仇啊?我堂哥出去打工五年没回来了。”
“你告诉我,我去找谁?谁能帮我?”
这些事情,叶炳文是第一次听说,内心是有些惭愧的。
赵春红的宗族势力全县都知道,稍微一想,也都能理解周春艳的这番话了。
“我爹娘好几次都想死,可他们舍不得我和两个妹妹……”
“最后我没办法了,我得让我家里人活着啊,所以我才答应了赵春红,去把身子给了徐志军的啊。”
“你知道我当年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也幻想着找个老公嫁人的。”
“我从来没想过多大的抱负,我就想安安稳稳过个日子,我有什么错?”
“徐志军喝醉了,跟一滩烂泥一样,我……我……我……”
说到这里,周春艳已经心疼得嘴唇子都在哆嗦,咬牙切齿的继续道:“我一个没谈过对象的女孩子,自己乖乖脱光衣服爬到人家身上去的。”
“叶炳文,这种感觉生不如死你知道吗?我知道……”
“你以为看着这孩子,我就会喜欢吗?”
说着说着,周春艳伸手狠狠指向卧室内的婴儿:“要是有办法,我真想掐死她你知不知道。”
叶炳文沉默了。
他虽然猜到了周春艳这个女孩的离职,多半和徐志军被赵春红控制有关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的内情会这么惨!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在一分一秒走着。
靠在沙发上的叶炳文,守着蜂窝煤炉点了根烟,一言不发的抽着。
周春艳发泄完之后,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极端的情绪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是急不得的。
一根香烟渐渐燃尽,叶炳文将烟头往蜂窝煤孔里丢进去,忽然发现最上面的这一块蜂窝煤快烧完了。
随手拿起旁边的铁夹子,夹起一块新的煤球放在上面,又用铁钩子从下面的风门将煤渣掏出。
整个过程,很是娴熟。
忙完这一切,哭肿眼睛的周春艳直起了身子。
她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眼神呆呆的望着房顶,才开始木讷的问:“你找我来干什么?”
“救你。”
感觉能聊正事了,叶炳文方才拍了拍手上的煤灰回答道。
周春艳诧异一惊,惶惶回神,眼神里闪过一道光。
“你爹妈现在在哪儿?”
叶炳文抖了抖身上的棉衣,调整了下屁股坐好。
“还在赵楼村。”
周春艳有些无力的道:“自从我给徐志军生了孩子,我爹妈在赵楼村就从来没受过苦了,什么活都有人替她干。”
“他们两个老的也知道,这是他们女儿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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