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

“燕君，别让我也讨厌你了。”

燕君赫因为这句话，缓缓的松开手。

苏凝推开他，一把将绷带给扯开了，然后站起身，走到了池边，将已经不流血的伤痕再次划开。

血液滴滴答答的掉落在水里。

燕君赫看着她，道：“苏凝，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事，很快就好。”

看着池子的血差不多了。

苏凝掏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上去，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疼。

“应该可以了。”

随后，苏凝喊了一声：“小白。”

那只栖息在发钗上的蝴蝶飞了起来，亲昵的贴在苏凝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慢慢变大，飞到了池子中间，随后的一幕，震惊了燕君赫。

只见那焰尾蝶张开了翅膀，无数的黑色虫子落下，纷纷掉入了血水里。

那数之不尽的蛊虫便是小白当时在那山洞里吃掉的蛊虫，全是花费了蛊族无数心血才养成的蛊虫，却成了苏凝的囊中之物。

燕君赫看着苏凝湿透了的背影，心口一疼，密密麻麻的，疼的厉害。

“你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在进入大厅的时候，我就释放了蛊虫，侵入了他们的体内，所以他们的命都在我手上了。”

“阿凝，你……”

“很恶毒吗？嗯，的确是，可我没了办法。”

苏凝轻轻的笑了一声，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悲凉。

“燕君，我给过他们机会的，但是你瞧，正道的人，都不过如此，但凡触犯到了利益，便是先下手为强，他们没有珍惜我给的机会，既然善良不能带来别人的宽容，那么我只有做先下手的哪一个。”

苏凝转过身，指着那一池子浸泡在她的血水里的蛊虫，道：“我由蛊入道，却因他们养蛊成魔，我错了吗？”

燕君赫站起身，终于感受到了他一直察觉到的不对劲。

他的阿凝……

不快乐。

她明明在笑，但眼神满是悲伤。

她在众人眼里成了梦魇，成了不可反抗的魔，但她在哭。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做，那些人才会给我一条活路，我不怕死，我早已经死过一次，但我不能死，我死了，元宝将会逼入绝境。”

“阿凝！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你并不需要这样做。”

燕君赫心疼死了。

他早已猜到，苏凝对自己狠，剑走偏锋，失去了灵根后，她将会更狠。

用自己的鲜血驯养蛊虫，这样的举动，同样会给她带来伤害！

“办法？有吧，但是这天下，会给我喘气的机会吗？”

燕君赫猛地想到了天道，涌到唇边的话，咽下去了。

“小和尚，我终于明白了一点，如果天下人负了你，那么你就负尽天下，又何妨？”

话音刚落，眼前一闪，苏凝出现在燕君赫面前，她用出了很久不用的灵蛇游步，却熟稔至极。

但，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而匕首的尖端，抵着燕君赫的胸口。

而苏凝的眼神发冷，道：“所以，小和尚，我可以相信你吗？”

燕君赫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却不似曾经那样带着慵懒的笑意，而是满目冰封。

“你可以信我。”

“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

苏凝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证明给我看。吞下它。”

一只黑色的蛊虫，悄无声息的趴在燕君赫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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