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深夜,两人还是没有睡意,常遇春站在院子里呼气,吸气,林麒坐在板凳上指点,令林麒惊讶的是,常遇春天赋异禀,自己学这呼吸法门用了七天的时间,师傅就说他天资过人,现在只有几个时辰,常遇春就已经似模似样了,这等天赋若真有个名师教他,当个霸绝天下的武将,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天下各门各道,都是几百年沉淀下来的,纵然有些秘术功法,也并不轻传,常遇春这样的农家子弟,走不出去怀来县,没人引荐,什么都是枉然。
练了大半夜,常遇春也不喊苦,耐得住寂寞,就在林麒感叹之际,外面忽然跑来一个半大小子,隔着院子朝常遇春喊:“二二,陈岭东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朝你常二姐家去了,我见势头不对,来喊你一声,去不去可在你。”说完转身跑了。
常遇春停下,怒道:“陈家害得俺二姐还不够苦吗?又去干什么?”说着到树根地下捡起个斧头揣在怀里,气哄哄就要往外走,林麒愕然,怎么都没想到,常二姐竟然跟常遇春有亲,急忙上前拉住他问:“你认得常二姐?”
“二姐是我远房表亲,平曰里对俺母子甚是照顾,家里磨了豆腐总是送来几块,母亲看病缺些钱,去找她借,也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半年前二姐为了不让姐夫治河,送了他五两银子,却没办事,害死了姐夫,林大哥,当初不让你帮陈家,俺也是藏了这个心思的。”
“林大哥,做人当要知恩图报,你说,二姐有事我该不该去?”
林麒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常二姐的事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他肯定无法阻止常遇春去帮常二姐,常遇春与他颇对脾气,又是佘铃铛手下的小兄弟,也不能袖手旁观,但常二姐这事,有鬼差帮忙,想必陈家也奈何不了她,可若说不让常遇春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事林麒本不想再管,不管陈县丞受多少折磨,都是咎由自取,本想着事情也就这样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陈家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常二姐头上,难道说陈家请到了高人?
林麒道:“我随你一起去,但你要听我的话,不可莽撞行事,我保你二姐无事,你能答应吗?”
“林大哥英雄豪杰,俺当然听你的。”
林麒叹了口气:“把你怀里的斧头放下,那玩意没啥用处。”
两人快步朝常二姐走,离的还远,就见门前围了一圈的人,林麒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就不明白陈岭东怎么就一次次的如此大张旗鼓,陈家也不是缺银子的,纵使被人骗点,又能如何了?这家丑扬出去就那么好看,好听?
他不知道陈县丞的这个儿子最是爱财,之所以费尽心思找人替他老爹驱邪,那是因为陈县丞有官位在,就能捞银子,若是当了不官了,也就没人再送钱来,他又怎么舍得?何况这些曰子被江湖上的和尚道士着实骗去了不少银子,当真是肉疼,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每次驱邪都是大张旗鼓,让县里人看热闹,也帮着督促请来的高人。
林麒到了常二姐家门前,还没等站定,常遇春就窜了进去,大声呼唤:“那个敢为难俺家二姐?”他这一嗓子倒也威风凛凛,喊完了,众人却是瞧都不瞧他一眼,林麒心中有些着恼,说好了要听自己的,到了这就窜了进去,这小子……
常遇春喊的声音虽大,却是没人看他一眼,林麒觉得好奇,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就见常二姐面如冰霜,手拿鞭子,狠命的朝青驴身上猛抽,陈岭东却跪在驴前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声哭号:“爹哎……爹哎……儿子不孝啊,你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常二姐我求求你,把这驴卖给我吧,我出五十两银子……你行行好,就卖给我吧……”
“不卖!”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犹如寒风般的冷冽:“给多少钱都不卖,就算你陈家搬来金山,银山,我也是不卖!”
刻骨的恨意惊呆了陈岭东,求助般的朝一边的道士看去,林麒一瞧,正是那个倨傲的年轻道士,却是没见吴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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