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段时间医大二收了一个鱼刺扎破食管,扎到主动脉的患者。”
肖凯说着说着,话题开始偏移,这也是周从文医疗组的一个坏习惯,因为总是有一个喜欢八卦的医生把正常的、严肃的话题转移到不可知的方向上去。
不知不觉中,肖凯除了被周从文改变,也被沈浪改变。
“肖院长,后来呢?”
“纵隔血肿,升主动脉外膜被刺破,张友张主任看了片子不敢做手术,就找到周教授。这玩意不做手术怎么能行,局部炎症越来越重,把主动脉侵蚀差不多了,一口血喷满墙都是,人就没了。”
“可是做手术也难。”肖凯看着眼前的片子,悉心给手下的医生解释道。
在医大二院的时候肖凯并不理解黄老,也不理解周从文为什么那么愿意絮叨。
有些事儿他们非要上升到价值观的角度去理解、分析。
而针对于患者,他们特别愿意把来龙去脉讲清楚。本来上级医生下医嘱,下级医生照着执行也就是了,可周教授每每都要组织学习,把所有细节都摸清楚。
这次回来,肖凯遇到了眼前这个患者,他才猛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下级医生是真的不行,基础不扎实,看片子也看不顺溜,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挠头。
平时大家都差不多,还看不出来问题。一遇到事情,马上两种行为规范下的医生高下立判。
肖凯越来越坚定要走的想法,但白水市中心医院的心胸外科是自己的“家”,肖凯又不想自己前脚走,后脚这面的技术水平大幅度的下降。
所以面对这张片子,面对眼前的患者,肖凯愿意多絮叨两嘴,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一股子感同身受的“错觉”萦绕在肖凯的心头。
他看了看冀主任和身边熟悉的医生们,轻轻的叹了口气。
肖凯看着片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淡淡说道,“我刚给周教授打了电话,他赶过来还要点时间,我给你们讲个事儿。”
众人的耳朵竖起来,所有人都不懂肖院长这是要干嘛。
“不久前啊,在医大二有一个手脚发麻的患者,在神经内科反复就诊都没有结论,只是诊断外周神经功能紊乱,吃点甲钴胺什么的就可以。”
肖凯开始回忆起来。
“后来呢,机缘巧合,有人带着患者来找周教授。你们猜,周教授干什么了?”
冀主任和其他医生一头露水,满脸懵逼。
一个手脚发麻的神经内科患者,周教授还能干什么。要是换自己,带患者来看病的人关系比较近的话,会假装好好看片子,询问病史、查体,最后还是得让患者回家吃甲钴胺。
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肖凯见周围沉默,他扫了一眼手下的医生以及冀主任,温和说道,“周教授和患者聊天,聊了二十分钟,解决了问题。”
“聊天?”冀主任怔怔问道,“聊什么?家族史么?”
“就是随便聊,周教授有没有主观意识的诱导我不知道,大概聊了十分钟,知道患者是一名画家,根源就在这儿。”
“画家……肖院长,是坐的时间长了……不对,腰间盘突出会导致下肢发麻,手是颈椎的事儿。”冀主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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