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阮咸直言不讳,最终,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他忽然反问道。
“大小姐,难道您就不奇怪吗?大屠杀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回到了联邦大后方,但为什么这么多位大人都置若罔闻,却独独只有您一个人来了呢?您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孙尚香一愣,被阮咸这么一点,她似乎才后知后觉。
对啊,奇怪,为什么?公瑾、她哥,大乔姐姐,为什么他们都不来劝诫阻挠王耀?难道他们竟都认同了王耀当下的行为?怎么可能啊?!
眼看孙尚香的小脸上浮现起越来越多的不解,阮咸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其实只有您一个人没有悟到盟主决策之下的真正深意。”
孙尚香顿时柳眉微皱:“你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比较笨吗?!”
“呵呵,万万不敢。”阮咸弯腰行礼,以示敬重:“大小姐您为人耿直豪爽,心思纯净,其实不能理解盟主的决策,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属下认为,总得有人来跟你解释一下,所以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容许我为盟主大人说两句?”
孙尚香撇了撇小嘴,略有几分不耐烦说道:“那你说吧。”
“谢谢大小姐。”阮咸问道:“请问小姐,在您看来,在这片峡谷战争之中,对于敌人最大的敬重与重视是什么?”
“.什么?”
“斩、尽、杀、绝。”
这个答案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让孙尚香都禁不住微微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阮咸则是讳莫如深笑了笑:“难道不是吗?因为确实强大,所以需要予以歼灭,因为可能会在未来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更需要斩草除根!您觉得,有哪位背负着梦想与野心的掌权者,是会任由敌人壮大而置之不理的?”
孙尚香再次皱眉:“所以这就是你们屠杀他们的理由?因为害怕他们会在将来对联邦造成阻碍?”
真相很是残酷。
但阮咸却再次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您是这样子认为的话,说明你还是没有看透,因为这其实也只是浮在最表象的原因而已。”
“?!!”孙尚香彻底被震惊住了,因为她到现在确实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含义是什么。
在孙尚香迫切的目光中,阮咸随后才将揭秘真相的最后一道蒙纱给彻底揭了开去。
“大小姐,盟主大人并不似您现在所看到的一样那么残忍冷酷,他其实远比任何人都要重视在乎我们这些小兵,不管是己方的,还是敌方的,否则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手创立了联邦军来对抗稷下学院,在这一点上,您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质疑他。
而您知道盟主大人为什么明知不可为,也不忍心,可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下达了屠杀玄雍军的命令吗?因为从盟主的角度出发,在掰倒稷下学院的那一刻,真正的战争才正式开始!”
“真正的战争?怎么回事??”孙尚香一时间更加不明白了,他们的敌人,至始至终就是稷下学院吧?
而阮咸,则肯定的给予了孙尚香回复:“没错,您不用这样看着我,就是这么回事。”
顿了顿,阮咸这才忧心忡忡继续说道:“稷下学院固然是天下正统、中枢所在,但纵观历史,天下之主这个位置往往也最是反复无常,用简单一些的话来说就是,即便我们联邦军在后面能够顺利击溃稷下学院并取而代之,可后面呢?
盘踞在整个大陆各个角落的各个势力,他们会服气吗?他们会顺从我们联邦吗?显然不可能,更大的概率是,他们会趁着我们在与稷下学院生死决战之后元气大伤,相继顺势揭竿而起,甚至反过来攻打我们联邦,以夺得渔翁之利!毕竟有谁不觊觎天下之主这个位置?所以我才说,真正的战争在后面!”
说到这里,阮咸苦涩一笑,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同时,那望向远方的目光,却也跟着燃起了一股无比灼热的异芒;那是王耀离去的方向。
“这些问题,敏锐如天人的盟主其实老早就觉察到了,而说来惭愧,我也是直到刚刚,才彻底想明白的。
是的,玄雍不是我们的第一个敌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击溃稷下学院之后,征战大陆各方势力,几乎已经是必然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每个势力都像玄雍这样殊死抵抗,誓死不降,那不仅在我们有生之年都难以征服世界,恐最后牵连其中的各国士兵,其阵亡死亡数量,只会是今天的十倍百倍千倍!
所以,盟主最终才会下达这个看似毫无人道的命令。
因为我们太需要一个足以威慑到今后敌人的战术手段了,这场大屠杀背后的真正含义,就是为了让今后可能遇到的敌人们知道,只有归顺我们联邦军团,才能避免被屠戮,否则,今日的玄雍军,就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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