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虽然目前为止,北河大阵看起来都是无什么大事,固若金汤,一众北河关修士藏身在大阵之中,暂时也没有伤亡发生。
 emsp;但是这其实就像遭遇洪水冲击的大坝一样,一旦有哪块砖松动,就会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直接是形成溃堤之势。
 emsp;大阵一破,便是惨剧的开始。
 emsp;时间并不站在北河关这边。
 emsp;因为,法力的消耗并非是短时间内所能弥补的。
 emsp;北河关这边即使是采用轮换之势,但是轮换休息的那点时间,并不足够他们恢复所消耗的法力,甚至是想恢复五成都极为不容易。
 emsp;当然,没有了黑魔花相助,魔族这边也并不轻松。
 emsp;双方在不断拉锯,有时北河大阵会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告破,但在这时,往往又会有数十个修士不惜代价,爆发生命本源,强行将岌岌可危的阵法救了回来。
 emsp;偶尔也会有北河关修士借着大阵的掩护,向攻击的魔修发起奇袭,击杀某个杀红了眼的魔修。
 emsp;双方都在坚持,都在比拼毅力。
 emsp;转眼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天。
 emsp;在枯龙魔帅身陨之后,接手指挥权的高等魔帅玄都,冷漠地看着不断泛起涟漪北河关大阵,脸上神色无悲无喜。
 emsp;他心中清楚,北河关撑不了太久了。
 emsp;“快要弹尽粮绝了。”北河关总将乌焱,神色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emsp;他回头看着因为轮换主持阵法,将体内的每一丝法力都快要榨干的第一批北河关修士,苦涩不已。
 emsp;当第一批法力被榨干的修士出现,勉强维持的平衡至此就已经是被打破了。
 emsp;接下来他们将会愈发入不敷出,一批又一批的修士将耗干自己的最后一点法力,然后就是大阵告破。
 emsp;“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少宗早就离开了这里吧”乌焱的声音愈发苦涩,喃喃低语道:“剑宗少宗要是与北河关一同陨落,那简直是可以与北河关陷落相比拟的巨大损失。”
 emsp;对于陆青山的远遁而去,他心中只有庆幸。
 emsp;见识了陆青山一气破三千修的壮举之后,乌焱对陆青山的评价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高度直接是把陆青山一人的价值与整座北河关相比。
 emsp;事实上,他也没有半点夸张。
 emsp;的确,击杀枯龙魔帅以及摧毁黑魔花,陆青山靠的是夏道韫所给的剑符。
 emsp;但是横跨三千修,他倚赖的却是自己实打实的实力。
 emsp;一个六境修士,一口气跃魔三千。
 emsp;这是足以震惊任何人的战绩。
 emsp;“所以走吧,远远地走吧,以你的潜力与天赋,将来一定会能为我们复仇的”乌焱再次回头,看着那些面色苍白,已经精疲力竭的北河关修士,眼中露出一抹悲伤。
 emsp;“我不会放弃,如果注定是破城,那我就与北河关同归,与所有北河关修士同在。”
 emsp;这一刻,乌焱的神色之中浮现起一抹浓重的沧桑之意,变得苍老了许多,仿佛生机正在慢慢流逝。
 emsp;轰!轰!轰!
 emsp;就在这时,三声惊天轰鸣突然回荡天地间。
 emsp;遥远的天边,仿佛有三道雷霆出现,吸引了魔修们的注意力。
 emsp;他们下意识转头看去。
 emsp;这时,他们才看清那不是雷霆,而是三道剑光。
 emsp;炽红、幽蓝、碧绿三道剑光划破长空,整个天空似被剑光所分割。
 emsp;所有的北河关修士在这一刻都是心神震动。
 emsp;三道剑光在他们失神的瞬间,已经是杀入魔潮之中。
 emsp;璀璨剑光绽放,照亮了北河关大地。
 emsp;三道剑光神威无穷,向着魔潮劈开,斩向其中的炎魔群。
 emsp;这些炎魔都是七品,实力不弱,可此刻却是被杀得七零八落,人头滚落,鲜血迸溅。
 emsp;这震动了人魔两方,魔修与北河关修士莫不惊撼。
 emsp;“这是陆少宗?!”北河关城头之上,乌焱看着那三道剑光,惊讶道:“他,回来了?!”
 emsp;三道剑光在魔潮中游曳了一圈,不过数息,死伤的七品魔修便有数十。
 emsp;“我回来了。”这是陆青山的声音,传遍八方。
 emsp;旋即,一道身影出现在北河关外的天穹之上,凌空虚渡而来。
 emsp;“你还敢回来!好胆!”暂时接手指挥权的高等魔帅玄都,看着归来的陆青山,紫色的眸子之中尽是暴戾之意。
 emsp;“你安安分分逃走就算了,我们也无法奈你如何,可没想到黄泉无门你自来,”玄都狰狞道:“竟然是嫌活着不好,还非要再回来送死。”
 emsp;“北河是玉门关的城关,玉门关是剑宗的玉门关,我是剑宗的少宗。”
 emsp;陆青山的声音充满质感,似云海剑啸,即是在回答玄都,也是在告诉北河关修士他的决心,“既然这样,我就没有抛弃北河关独自逃遁的道理。”
 emsp;剑修所修,除了剑,还有那一颗剑心,修念头通达。
 emsp;“不论北河关能否撑到援军到来,我都会与诸位战到最后一刻!”他声音悠悠,回荡在北河关外的天地之中。
 emsp;他的目光透过遥远的距离,望向了北河关。
 emsp;北河关城墙之上,总将乌焱在此刻双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看向了城外的陆青山。
 emsp;他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怔在了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emsp;片刻之后,他突然是一甩袖袍,以其七境的修为,以其北河关总将的身份,以其远超陆青山的年纪,向着陆青山的方向,深深一揖。
 emsp;“不论此役过后北河关是否还在,北河关修士还有多少能幸存,自此之后,剑宗少宗我乌焱都只认陆青山一人!”
 emsp;乌焱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沉稳。
 emsp;这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北河关修士,都听到了乌焱的这一句话。
 emsp;沉默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向着陆青山的方向做了一揖。
 emsp;很快的,除了那还在主持阵法的修士之外,所有的北河关修士都向陆青山深深作了一揖。
 emsp;这里面,有许喜,可能还有林喜、陈喜、王喜
 emsp;有六境修士,也有七境修士
 emsp;有剑修,有体修,有法修,也有灵修、兽修、冥修
 emsp;不论是谁,都只是默默地一揖。
 emsp;因为一切的言辞,在此刻都显得无力,无法将他们内心的情绪表达出分毫。
 emsp;一剑横跨三千修,这让他们对陆青山的实力与潜力有了充分的认可。
 emsp;但也仅此而已。
 emsp;可陆青山在这种情况下的返回,却是真真切切让他们对陆青山这个剑宗少宗归心。
 emsp;剑宗麾下老剑修许喜,遥望着天穹之上的那一道清瘦身影,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本命剑,重复呢喃道:“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emsp;剑宗,有一个好少宗。
 emsp;他知道,剑宗剑修手中的三尺剑,只会是越来越让敌人胆寒。
 emsp;剑宗的传承断不了,剑宗的声势也弱不了。
 emsp;而他们北河关修士,今日也终将会有一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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