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想了想，回道：“我之前读过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上面有关于太极拳练到最终境界的描述，

‘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如果说太极拳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那我想我应该达到了。”

邋遢道人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对武学修为的描述，准确来说应该是对力量运用的一种描述。而且这段话最后一句，也不过是管中窥豹，井中望月之言，应当来说，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始也。”

“光以力量运用的技巧来说，有明劲、暗劲、化劲三重之说，明劲就是百分百能够发挥自身的力量；

暗劲也叫阴劲，乃阴柔之劲，将直来直去的力量化作由表及里的渗透之力；

而化劲，既包括化去对手之力，任他力来如何猛，我自化去如清风。同时，也包括化去自身之力，即让自己收放自如，欲要力往何处使，那便去往何处去，欲要力来何处收，那便何处化乌有。

你现在应当是半只脚踏入了化劲，但离真正随心所欲，挨着何处何处化，挨着何处何处发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以你这年龄达到这般成就，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那我现在的武学修为是处在什么层次？”

“外壮！”

“什么叫外壮？”林渊疑惑道。

“用我们道家内丹术的话来说，就是还尚处于筑基练己的状态。也就是还在打熬气力，锻炼筋骨的阶段。”

“那岂不是说，我还处于最底层？”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你小子一身气力也过于惊人些。在没有接触到‘炁’之前，就能有这等气力，简直匪夷所思。”

“炁？什么是炁？”

“炁，便是无，太极未判之时，一点太虚灵气，所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是也。”

邋遢道人见林渊似有些听不明白，便又解释道：“炁，你可以理解为这天地万物还未形成前的状态，即两仪未判，鸿濛未开，上而曰月未光，下而山川未奠，一炁交融，万炁全具。”

“它无物不包，并且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它就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它是所有事物的起点！”

“如果说，你要让武学修为再进一步，必须要接触到‘炁’，不然，光是‘内壮’这一关，你都摸不到。”

“内壮？”

“内壮，就是锻炼五脏六腑。老道我问你，你能接触到五脏六腑吗？”

“当然不能，这五脏六腑如何接触，别说接触，我看都看不到，除非把肚子给剖开。”

“那你说，什么可以接触到五脏六腑？”

林渊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一个答案：“气！呼吸？”

“对！”

“可是这也解释不通啊，如果靠呼吸就能锻炼五脏六腑，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内壮’？”

“因为此气非彼炁！”

“那炁又从何处来呢？”

“玄牝之门。”

“玄牝之门？”

邋遢道人解释道：“玄牝之门，乃人的生命之门，所谓‘玄牝一穴，妙气回旋，三品光中，潜符太极，先天而生，后天而存，存存涵养，贯古彻今’。”

“它是人体原炁之所在，是人能够逆练超脱的起点。”

林渊虽然对其中的术语不太理解，但其中的逻辑还是拎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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