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雷劈了，眉心有个闪电烙印也合情合理。

林渊犹豫了一会，道：“阿公，可听说过九重雷劫。”

老者闻言，脸上骤然一变。

而后，唉声道：“劫，劫数难逃也。”

林渊笑道：“阿公，你不要耸人听闻，那雷劫虽然可怕，但我也并非束手无措。”

老者缓缓合上蚩尤的兽皮画卷，放回盒内。

道：“我听龙海说，你叫林渊，老朽就唤你一声阿渊了。”

“阿渊呐，你可知我祖蚩尤公当年为何会败？”

林渊摇了摇头。

“你这劫，和我祖的一模一样。它的劫难不仅仅在雷劫当中，更暗藏在红尘当中，它是一种无比歹毒的诅咒，天不仅要亡你，更要亡你心，灭你的道。

当年我祖败，不是因为人力不敌，而是命运的捉弄。当年姬轩辕与我祖大战于涿鹿，我祖并非是败于他手，而是败在自己的手中。”

林渊听得是云里雾里。

便问道：“自己怎么会败在自己的手中？难道自己还会给自己一刀不成？”

老者道：“阿渊，你要记住，这世间最厉害的，往往不是那些看着很强大的东西。远古时期，有九日同天，有天河倾倒，有天柱崩塌，有长达千年的洪水，有连下几百年的暴雪，可这些，都被祖先一一所克服。外在之物，就算再强，终有战胜的一天。

可对于自己，往往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人与其他物种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有感情，会有无数的牵挂，而这些，往往会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雷劫难，红尘劫更难，而且往往杀人诛心。”

“照你这么说，难道人就要断情绝欲吗？”林渊冷声道。

对于他所言，林渊显然是嗤之以鼻。

人要是成了没感情的东西，那还练什么武，修什么道。

直接变AI一了百了得了。

老者叹息一声，道：“不是要你断情绝欲，而是正因为人无法断情绝欲，所以才有这劫。”

“阿公，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只要是我愿意走的，那就是通天大道，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是错的。”

老者怔怔地看着林渊。

真是自信又执拗的孩子。

这时，那名女孩端来两杯茶，放到二人身前。

“阿公，漂亮哥哥，别老是说个不停，喝点茶水先。”

茶是莓茶，是湘西这边比较有名气的茶种。所谓“观音寄生白花”就是形容这种莓茶。

在苗族所在的武陵山区域，这种茶十分盛产。

林渊喝了一口，沁人心脾。

老者笑道：“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来蛮王寨，是为了学《蚩尤拳》？”

“对。”

“你与我先祖有缘，这拳你学了去也无妨，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这个自然。就是不知道贵寨，都有什么规矩？”

“我们蛮王寨，勇武为先，只有一个规矩，就是打赢我们寨子的第一蛮勇。”

“对对对，只有漂亮哥哥打赢了我阿鼎叔才行。”

林渊露出感兴趣之色，道：“正合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明日就行。”

“漂亮哥哥，你可不要大意哦，我们寨子的阿鼎叔可是很厉害的。”

“不会，我希望他越厉害越好。”

练至如今他这个境界，这俗世间，只感觉寂寞如雪。

平日里遇上的，皆不是他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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