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跋锋寒打了个寒颤,双眸陡然睁开,仿佛做了一个噩梦,面色灰败。
“你总算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徐子陵轻叹一声,道:“老跋,此人是魔门宗师,杀人无血,手段鬼神难测,你我逃得性命,着实是命大”
“迟早有一日要斩下这老狗的头颅!”
跋锋寒忽地弹身坐起,喃喃道:“中原果然人杰地灵,此人的武功,确实能与武尊毕玄相提并论可恶,现在的我,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野兽一样的眼眸之中,渐渐的浮现出一抹深沉忌惮震怖。
以他如今造诣,强行抗衡宗师一级的高手,委实不太现实,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懂得隐忍,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之事。
“这魔祖能叫老跋你说出这样的话,倒也真不容易”
徐子陵苦笑着摇头,几人因洛阳之行结识,然而却一见如故,其中还经历过一些波折事情,如今再看,失去了斩玄剑的跋锋寒,好似变了一个人。
瞧他怅然若失,无力跌坐在地,浑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徐子陵便是有心安慰,也不知从何开口
跋锋寒舒了口气,道:“你也受了一掌,有无大碍?”
想到那最后一掌,徐子陵浑身的骨头都要裂开,痛的呲牙:“他还是留了手的,我只想知道这横空出世的魔祖究竟是哪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此前老爹可从没说过有这样一位高手。”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那人既然有求于你,必然不会对寇仲下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跋锋寒推功行血,徐子陵却苦笑道:“想要仲少活命,也别无他法,只好将长生诀亲自送到他手里了,你呢。”
“长生诀竟然如此玄妙?”
跋锋寒也有些兴趣,徐子陵摇头苦笑道:“其实这长生诀,不过是几幅图加上一堆蝌蚪文,我跟仲少也全然不清楚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练就了这上面的功夫。”
跋锋寒略略点头,顿首道:“如此,我要继续挑战中原成名的高手,听说长安高手如云”
徐子陵一声轻叹,他知道跋锋寒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鲜少有听人劝说的时候。
两人约定了再见之期,一人向南,一人向北,就此分道扬镳,跋锋寒独行山间,好似一匹孤独的野狼。
他果然是个勤奋用功的天才选手,一边赶路凝练身法真气,绝不肯放松半点时间,然而却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自己状态有些不对,一想到罪魁祸首便是苏留,心里恨意与杀机并盛。
耳边风声呜呜如刀,树叶从空中缓缓的飘荡旋落,似乎还有潺潺流动的溪流,原本细微的声音都在他的耳边嘈杂震响。
跋锋寒眉心剧震,五窍鼓动,竟然汨汨的流出血来。
他伸手拭去了嘴角唇边的血痕,只是目中已经彻底染红,恨意与杀机交杂,最后完全化作了潮水一样的惊怖恐惧。
“斩玄,斩玄我有大仇未报,我命不该如此”
跋锋寒双膝一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跪倒溪旁,眼前再也看不见一切事物,只有那魔祖凛然如神魔一样的可怕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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