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狼族内斗,乃是既定方针。
毕竟无论从民族大义讲,还是从泾县靠近边境讲,如果一直让狼族顺水顺风,受苦受难的必然是这边。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虽然泾县的实力还不足以干掉狼族,但是对狼族搞点事情还是可以的。
拖累别人变强的步伐,就等同于让自己变强。
不要小看这种暗中的搞事。
很多大事都是从小事积累。
只要坚持不懈的去干,潜移默化的去影响,总有一天会达成国战谋略,那时候也许能做到不战屈人之兵。
这个道理杨一笑懂,宋老生懂,刘伯瘟身为谋士,自然也非常懂。
所以当杨一笑说出‘调拨’二字时,无论老宋还是老刘全都郑重点头,沉声道:“不错,确实不能只顾眼前,眼下通商是为了赚钱,但不能为了赚钱放弃大计……”
杨一笑徐徐吐出一口气,忽然语带沉吟道:“其实关于财力方面,咱们也并非全无办法,比如我极力坚持的宝钞政策,如果用好了必然是暴富之路。”
暴富?
宋老生和刘伯瘟对视一眼。
随即老宋皱了皱眉,语气明显带着谨慎,道:“为兄还是坚持原先看法,我认为用纸当钱这种事不靠谱,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我心里总感觉这事有危险……”
“但是具体什么危险,为兄又难以说出来。”
“总之我只是心里感觉不妥,潜意识里告诉我这事不靠谱。”
不得不说,这个精研策略的大佬真是厉害。
他明明不懂后世的经济学,但却仅凭直觉就意识到纸钞有风险,而他之所以有这种直觉,绝对是因为精研策论的缘故。
这时刘伯瘟也开口。
老刘虽然是顶尖谋士,但他最擅长的却是经济。
他语气明显也带有谨慎,却在谨慎之中持有乐观,语带思索道:“千百年来,大家都以金银铜作为钱财,然则如果细细深思,似乎金银铜的钱财属性全是由人定论,既然钱财可以由人定论,宝钞何尝不能定论……”
老刘说着一停,紧跟着又道:“所以我倒认为,杨兄弟弄的宝钞可以继续搞!”
“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财力,何不大肆印它个几百万上千万,先不管以后会不会崩,眼前先把狼族的货物吃下再说。”
“至于狼族受骗之后翻脸,大不了咱们和他们硬干。”
“打不过可以跑嘛,躲到山中慢慢熬着,反正物资已经骗到手吃下去,等到消化之后必然实力暴涨。”
“实力暴涨之后,从山中杀出来,到时候咱们也翻脸,直接不认宝钞这个账。”
不得不说,刘伯瘟这货真是毒士。
只要是这货的计策,基本上就没有好策,不但坑敌人,也坑自己人。
宋老生直接怒了,厉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这要害死多少百姓?”
老刘翻个白眼,满脸无所谓道:“咋啦?我咋害死百姓啦?”
宋老生胸口不断起伏,语气越发厉色道:“咱们只有一县之地,对方却是整个狼族,如果他们暴怒来攻打,咱们必然要躲到山里去。”
“但是咱们可以躲,泾县百姓怎么躲?还有沿途的其它县域,那些百姓又往哪里躲?”
面对老宋的质问,刘伯瘟仍是满脸无所谓,大咧咧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是要有一些人牺牲嘛。”
说着呵呵一笑,又道:“大不了以后给百姓竖个碑,再让杨兄弟亲自去祭奠认罪一番,那时候杨兄弟是皇帝身份,祭奠认罪足够对得起百姓了吧……”
老宋勃然大怒,道:“几万条甚至十几万条人命,在你的计策之下无端惨死,换来的只是一番祭奠,这事如果搁在你身上你愿意吗?”
刘伯瘟顿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义正言辞道:“这怎么可能?君子不立危墙呀。”
“我呸!”老宋直接喷他一脸唾沫。
刘伯瘟倒也不生气,仅仅是伸手擦擦脸,悻悻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干嘛要拿口水喷人,宋老哥,你修养太差。”
宋老生气的面色铁青,怒道:“老夫不是生气百姓被你坑死,而是生气你忽视了最重要一件事,杨师弟他如果想一路崛起,那么泾县百姓就是他的根本。”
“而你为了一时的贪婪,竟想搭上他的最大底蕴……”
“你到底明不明白,家乡父老是根基。”
“如果泾县百姓全都死光了,杨一笑他以后还有什么靠山?”
“遥想数百年前的楚汉相争,楚霸王那种无敌人物为什么宁死不肯过江东?那是因为他带领的江东子弟都战死了,他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家乡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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