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说啊!”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先封锁消息。”
很快,连兴庆宫中都口口相传。
大理寺狱做事很快,半个时辰之后,杜五郎便被绑在了刑架上。
“薛白早在陇右军中做了安排。”
哨马四散,回禀道:“报!安庆绪还未到。”
毕竟,处于叛乱威胁之中,再多的锦衣玉食又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姜亥不由向薛白道:“郎君,恐怕有变,莫不是安庆绪反悔了?”
“三郎?”
大雪中,胡来水抬手一指,道:“对岸便是我的家乡,平陆。”
说罢,想到得薛白辅佐的太子正是讨征大元帅,他眼神一亮,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往升平坊杜宅去。
张云容看得一呆,心道贵妃已许久不曾这般开怀过了。
“朕迟些再来看太真。”
他抬手止住那要说话的宦官,道:“去勤政楼。”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天宝五载的遭遇。
“来了。”
安庆绪眼圈很黑,坐在那显得忧心忡忡。
他已经陷入绝境了,西边是二十万唐军杀奔而来,东边的洛阳已失守,连他阿爷都被擒了。虽有十余万边军骁骑在手,可粮草已撑不得几日。
杜五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干脆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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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楼。
“什么?”
一家人匆匆上了马车,短短一柱香之后,已有禁卫窜门而入,叱喝不已。
“想必你无官身,威胁不大吧。”颜季明笑道,“可你也须小心些。”
不一会儿,只见那些宫娥们已嬉笑着闹成一团,既盼着上元节,又盼着能见一见薛郎献俘于阙下时的英姿。
“嗬?”
“放心,他们会与你一起处斩。”
“你们像什么样子?!”杜有邻板着脸叱道。
“你我相识一场,让你死前少受些罪。”元载懒得再审,高声道:“押到独柳树狱,等待斩刑!”
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安庆绪依旧不至。
其后,更多人登门求见,谈话内容大概也都是示好,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激进之词。
“事在人为,唐军虽二十万,乌合之众,号令不齐,更兼勾心斗角,我方精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张通儒一把拉住安庆绪的缰绳,道:“只请二郎再等半日,必有结果。”
“事发了,阿爷速随我们走。”
杨玉环听得殿外响起兴奋的叫声,从栏杆往外看去,只见是几個小宫娥正不顾规矩地聚在一起议论。
“五郎,还认得我吗?”
薛白放下望筒,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小队没有披甲的骑兵往这边过来,隔得远远地便停下了脚步。
“我这义弟,还从未让人失望过。”杨玉环自语了一句,道:“如此一来,想必天大的罪过,圣人面前也该一笔勾销了吧?”
殿内气氛压抑,杨国忠道:“臣以为,唯今之计,得在叛军余部投降之前,再派禁卫督促哥舒翰与叛军决战,对待附逆者,不可宽纵,务须严惩!”
“不论真假。”杨国忠道:“薛白屡次抢功已是不争之事实,甚至与叛军暗有勾结,否则岂能如此顺遂?可见,他们必要借平叛之机拥立东宫。”
“圣人年迈,所幸太子用人有方,使社稷免于大祸啊。”
此举顿时引得众人拥抢,以一种混乱、嘈杂的方式,把喜庆更推高一层。
“目前看来,我们受到了贺兰进明的迫害。他在平原郡时与薛白争功,心生隙怨,之后便大肆报复薛白的部下。李晟在土门关保下一部分人,贺兰进明不敢动他们,遂以此为借口称我们有异心,当时我在太原助李光弼募兵,被指为招募私兵……”
此时,张云容才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道:“贵妃,这次打探到了。”
现在天子威望都跌到了谷底,李隆基绝不允许那些不臣者功勋彪炳,果断下了第一个命令。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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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得将你捉拿。”
安庆绪对着锃亮的刀面稍稍整理了仪容,换上一身白袍,披头散发,无精打彩地走出了大营,看了看天空,只见冬日萧索。
他近来有一个想法藏于心中总是没说出来——倘若安禄山是死了,而非被擒,局面反倒还好些。
袁履谦点了点头,微微苦笑。他精神并不好,显得有些萎靡。
正坐在牢中的颜季明抬起头来,见是杜五郎,展露出了笑颜,忙起身上前,问道:“伱怎么来了?”
“我有个同窗朋友,是杨国忠的儿子,我听他说你被捉了,便托人让我进来看看你。”
满城狂喜,如烈火燎原,已是扑都扑不灭了。
他亲自飞马到南衙,招过禁军将领吩咐道:“圣人不止要五百里加急,要八百里加急,你今日就得赶到哥舒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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