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睡着了。”
平安一下子从梦境中醒过来,惺忪的睡眼看到门外西斜的日影,明显过了中午时分,便知道自己刚刚睡了一觉。
母亲可是千叮万嘱不要在庙里睡觉,而且自己在庙里呼呼大睡似乎对神仙姐姐也大是不敬,平安想着,心生懊恼。
懊恼的同时,他敲敲老是糊涂,爱睡觉,不能保持清醒的脑袋瓜子,然后脑中冒出从私塾先生那里偷听来的一句《论语》:“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大白天的,连牛都不放了,就想着睡觉,这般不思进取,他不由得就更加惭愧了。
一直盯着平安,生恐他忘记了梦境里的事情的聂小倩,见他一副糊涂的神情就是一阵着急,几乎是恨不得揪住他,来个醍醐灌顶。
可惜她下意识伸出去的手直接就从平安身上穿了过去,仿佛那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
聂小倩颇有些不忿的又伸了伸手,但还是没用,这种无力感就像是溺水的人,尽管有一根救命稻草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无论怎么抓都抓不到。
由此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自己已经孱弱到这个地步,岂不是连笔都拿不起来了?
拿不动笔,那还怎么写小说?不写小说,凭那点不断衰减的文气,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凝聚形体,靠庙里的信仰念头?
虽然谷娘庙不至于人迹罕至,但要是想要靠每个月的那微薄到还比不上越来越少的文气的信仰念头凝聚形体,是真正的猴年马月。
从神像里的沉睡中醒来,聂小倩就一直想着文气的事情,新作在她的考虑中已经是迫不及待。
然而一朝思虑周全,发现自己所盼望的竟然是完全不可能,怎能不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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