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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转眼过去。
别人家的年夜饭是怎么吃的陈金柱不知道,反正他们是分开吃的,幸亏没村民过来串门,真要给人看到了,得戳着嵴梁骨把他骂死,和老娘住在一个屋檐下,年夜饭他们家四口在一边吃,那边三口在一边吃,这还是亲人吗?既然在一个屋檐下过节,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也会凑在一起吃个热闹饭吧。
总而言之,这个年就在别扭中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过年期间人们讨论最多的,不是今年跟着鸡毛挣了多少钱,明年怎么安排工作和生活,而是陈玉莲母子时来运转,攀上了省城一家地毯厂的副厂长。
因为林跃把陈金水气病了,陈玉莲就被村里人有意无意排挤孤立,虽然陈江河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但是他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大家又不知道,也只能是抱着趋吉避凶的心思少跟陈玉莲来往,免得被记到小本本上,以后给他们小鞋穿。
如今地毯厂要在陈家村设立合作点的消息一出,村里人,尤其是自认为缝缝补补一把好手的妇女,都变着法儿地跟陈玉莲搭话,想让她带着一起挣钱。
是,按照常厂长给出的标准,成手每天八小时工作量,一个月能挣到十四五块,看起来不多,但是胜在稳定持久,不耽误做饭洗衣下地干活儿,换句话说,时间方面很自由,闲时多做多拿钱,忙时少做少拿钱,不像陈江河那边,今天吃成胖子,明天就可能勒紧裤腰带生活。
大伙儿的想法是,陈江河那边有活儿就跟陈江河干,陈江河那边没活儿,就在家里穿针引线缝地毯,于是年前备受冷落的陈玉莲成了村民眼里的香饽饽。
……
三月里来好春俏。
镇长家。
陈金水撕下一块馒头放进嘴里,看着陈江河说道:“柱子家的事,你听说没有?”
“听说了。”
陈江河低着头回答,只情夹菜,对这件事表现得有些冷漠。
“吃这鸡蛋,这鸡蛋是巧姑炒的。”
陈金水把盛炒鸡蛋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陈江河没有去夹,依然只吃眼前那盘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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