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说二十多年前,妲蒂的父亲他们就是沿着这条河道,深入大漠,发现了楼兰古城。但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后来是什么情况,其实谁也说不清楚。
我看了看妲蒂,说起这段往事,妲蒂每每都会伤心落泪。古丽乖巧地看着她,用眼神给她安慰。妲蒂摩挲着古丽的脸,没说什么。
“各位,咱们这一趟沙漠之行凶险难测,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我都希望接下来我们能精诚合作,否则的话,对双方都会不利。”白云说道。
白云选择现在说这些,应该说是明智的,有些话是得说开,人心隔肚皮,到了沙漠里,要是再因为阵营不同而分裂,那就是致命的,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明白。
“你放心白护教,既然我们答应了,就一定说到做到。”林筱雨说道。
“有您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个白云似乎对林筱雨还是比较客气的,竟然称呼为您。
“对了白护教,我之前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说道。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们现在算是通力合作,我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是想知道,那个穿白西装的人到底是谁啊?他在你们昆仑之殇里是很大的头目吗?”
白云愣了愣,把目光焦距在我身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白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让人在烈日下竟然感到了一丝寒意,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炙热的烘烤冲淡了,长途跋涉,九死一生,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见惯了生死,即便在那个白西装的身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也不会感到太大的惊悚。
“他是昆仑之殇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不过他不是首领,他的职位相当于军师,首领很器重他,大小事情都由他决策。”白云说道。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追问道。
白云白了我一眼,原本是不打算多做解释的,但是我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料定即便现在不说,将来我还是会询问的,索性了我的心愿。
“你们知道雍正爷册封的靖西侯吗?”
我摇了摇头,问道:“怎么?难道他还是王公贵族吗?”
白云神秘一笑,“是也不是,曾经他的祖上应该算是王公贵族,但后来因为一场朝堂之上的权力争斗,摇身一变就成了乱臣贼子。靖西侯原是开疆拓土的功臣,世袭爵位,削藩之后,侯爵被废,仅留下一个贝勒的封号,敕名舒罕。”
“舒罕贝勒?”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舒罕贝勒的后人?”
白云点了点头,说道:“舒罕贝勒的名号其实早在乾隆在位的时候就已经被废除了,舒罕家族为大清驰骋沙场,最后却不过是权力面前的工具和牺牲品,从此以后,舒罕贝勒便与大清势不两立。”
“所以,舒罕贝勒就和昆仑之殇沆瀣一气了?”我冷笑道。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白云的怒视,我咽了咽喉咙,卖了一个乖,说道:“口误,口误,别往心里去。”
尽管如此,白云还是嗔怒道:“大胆,你竟敢辱骂舒罕贝勒?我看你是活腻了,就算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你也被太放肆了,否则的话,我照样对你不客气!”
白云的声音一响,坐下的骆驼也被吓了一跳。骆驼的胆子很小,但偶尔也有发怒的时候,白云坐下的骆驼不由得颠了一下,身子一晃,白云一个不留神就失去了重心,就在这时,她一把按住骆驼脑袋,直接从骆驼背上跃起,落在它的面前。
可是,她穿了件红色的防晒服,骆驼的眼睛对这种颜色最敏感,它发怒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突然一张嘴,把它胃里的食物伴着粘液,吐在白云的身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酸臭的味道,难闻的气味儿,让其他骆驼路过白云时,也要背过头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已经颠簸得疲惫不堪的林筱雨见到此情此景也笑出声来。
白云咧着一张嘴,像是吃了苦瓜。
“笑什么笑?!”
天气越来越热,湛蓝的天空中看不到一丝云彩。岩生把水银测温仪插入沙土,水银柱疯狂地向上窜,最后停留在七十度的位置。
七十度,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
走在上面,即使隔着厚厚的沙漠战靴,也烫得脚隐隐作痛。
太阳仍然毫无保留地把热情抛向沙漠,地面散发的温度和太阳的热度,让走沙漠之间的人苦不堪言,身体中的水分,飞快地流失着,十几分钟不喝水,就会感到口干舌燥。
“太热了,再走下去会出事的。”岩生回转头来说道。
白云看了看前方沙漠上蒸腾的水汽,自己也是挥汗如雨,点了点头,说道:“先停下来,找个地方躲一会儿。”
我挖了个很深的坑,坑上支着厚厚的帆布,人躲在阴影里,身体躺在沙窝中,却一丝凉气都感觉不到,感觉像是被放在烤炉里。我们把骆驼系在坑的周围,人都躲在骆驼的阴影里,才能稍减酷热的折磨。
极目望去,四周黄乎乎一片,一丝绿色的影子都看不见。沙漠里是从来不缺风的,但中午的风早已没有了清晨的温柔,吹到身上,不但带不来一丝清凉,反而把细小的沙尘带入汗水中,让所有的人看上去都灰头土脸。
“哎,给,这是酸奶汤,很解渴。”白云递给我一个袋子。
我犹豫了一会儿。
“放心,没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这会儿怎么这么热情?”我笑着接过了袋子,喝了几口,很酸,但是确实解渴。
白云冷笑道:“至于吗?我们接下来还要同生死共患难,一袋酸奶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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