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沈叙脑袋是吃过枪子的。那会儿他在部队里是基层军官,带队冲锋,挥舞着手枪在战壕里喊着“为了祖国,冲啊。”然后爬出战壕的第一时间,叛匪一发子弹直接命中头盔,把他仰头打翻下去,等到他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手下都喊了好几遍“排长死了!”
“你他妈死了我都不会死!”沈叙当时一巴掌拍在这个傻叉大头兵后脑勺上,给他屁股踢了一脚,让他快去跟着坦克冲锋。
因为这一茬,在温月没丢掉她的原装记忆前,倒是不怎么去拍沈叙的的脑壳。她是喜欢调侃这小哥们,毕竟这小子绝对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泡到自己,但是她也懂得什么叫分寸。
男人的脑袋,怎么可以随便拍呢?
不过现在嘛,没事,反正姐们我失忆了,用的是灌装记忆,白纸一张,拍你脑壳怎么了?在情感上,你才刚占了老娘大便宜!
你的脑袋,就是猴屁股,摸摸怎么了?
面对沈叙怨念十足的眼神,温月选择直接无视,她看着真·驾着祥云从天而降救走她的英雄。
“好久不见。”温月举手打招呼道。
这会儿的温月,因之前与邓白海的对决,弄得衣衫不整颇有点褴褛的意思,大片雪白惊人的肌肤裸露在外。本就是高腰热裤配半袖衬衣,这会儿连底下蕾丝文胸都隐约露了半边出来,更不要看一眼就要陷入进去的雄伟沟壑。
面对温月热情的招呼,国防军兵哥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摸着大胡子竟是有点原地尴尬起来。
这人与温月很熟,曾经把她电了个半生不熟的那种关系。
第九边防大队的王云飞。
温月伸了个懒腰,瞥了眼在旁边缴械抱头蹲下的刘泰臣,她走过去随手拍了拍这老小子的脑袋,跟拍皮球似的,对王云飞说道:“来挺准时。”
王云飞说话有点手足无措,这不怪他,此前看见温月,她都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战斗探员模样,一切仪态皆是以战斗为上,全包覆的外骨骼甲胄把她半张脸都挡了起来,哪里知道里面到底是一个如花还是一个挪不开眼的美人?
再说了,第九边防大队里战斗力极高是真,和尚庙也是真,哪里比得上女文职女探员满地走的保卫局?
况且,温月这会儿媚态天成去雕饰的模样,不是谁都能抵抗的。
王云飞摩挲着大胡子,定下眼神,他也不是说能轻易被美色俘获的人,回道:“按指示行事而已,没想到你正好在这里。”
旁边沈叙脑袋上的问号都快从温月打出来的后脑勺凹坑里着出来了,见他一副完全不解的傻叉样子,温月实在不忍心他在国防军前丢人,用私人频道传了份文件过去。
放在平时,国防军突袭保卫局站点,多少要让两家扯皮一下,这次也会,但注定是保卫局四分处抗议一下就作罢,就跟上次温月被电麻了的结果一下,那就是有事请向统帅部投诉。
可是这次,有温月这个“内鬼”啊。
温月早先与王云飞在城寨底下暗河就有交情,是过命的交情,王云飞用剑兽尾刃残片匕首作为人情赠礼,表示他由衷的敬佩。
而第九边防大队本职就是反恐反暴,本身就是一支机动力量,对全地下城任何涉嫌危害秩序的行为都可以执行干预。“朱砂”走私路线也是他们在追查的事宜。
尽管说温月在城寨事件受伤失忆,按说不该记得王云飞此人此事,不过,有这层关系在,温月想不到,陈潇湘会想到啊。
老油条一样的组长怎么会不利用这一层?对温月面授机宜,在必要时候可以联络同样秘密划拨去捺钵区追查“朱砂”一事的第九大队,以作后备支援。
“至于你为什么不知道。”温月耸耸肩,但话里明显带上一些别样的意味。
“你自己去问组长。”
沈叙的恼火顷刻间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看来陈潇湘是把关于他的判断,即四分处与国防军二五仔间谍的认知,透露给了温月。
看温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沈叙没有半点轻松,他忽然发现,他没法像从前那样,轻松看透温月的底色。
若是从前的温月知道他做了二五仔,那必然要兴师问罪,劈头盖脸殴打一番,可越是这样,越反应出温月对他的心思单纯到某种境界。
但温月这次醒来多久了?重新相处了这么久,沈叙竟是毫无察觉到,温月知晓他二五仔身份的事,直到现在,才顺水推舟告诉。
以至于作为国防军“二五仔”的他,居然不知道第九边防大队的变动?
失策了!
温月这边,措辞资料甩到沈叙那边,就再也没注意他,与王云飞交谈着,关于如何处理俘获的邓白海、刘泰臣等人。
作为有先斩后奏“授权书”的“正牌”保卫局人员,捺钵区6号站点与相应人员,自然全部由温月全权交接,她的保卫局权限等级是十四级,比沈叙高了两级,按照后续流程,会有更高级的资深探员来接收。
不过这里的资料信息秘闻都会让国防军拿取复制,毕竟温月招来第九大队又不是纯看自己的面子,而是以6号站点涉嫌“朱砂”案件为由,而且准备好了证据,才能使唤的动第九大队。
“你个吃里扒外的婊子。”浑身被制,抱头坐地的邓白海,对着温月咬牙切齿骂道。
温月倒是悠闲,反身坐在实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脚能翘到邓白海脑袋上。
温月随手捡起一支铅笔,簪着自己的短发玩儿,她耷拉下酒红色墨镜,对邓白海说道:“呦,你知道吃里扒外几笔几划吗?”
“我敢说我没一点与地表那边有关系,我没吃一分走私网的钱,你能吗你?”
这根本没压住邓白海,他咧开嘴大笑道:“没吃一分?好笑,你干的这点活值这个价钱?污河里卖命的工人能拿到你三分之一的工资津贴吗?你要是去艳粉街卖屁股倒贴上班,我算你清白。”
“没我们四分处去挣钱,你们五分处的经费他妈的大风刮来的?”
“你不叫吃里扒外?我这是奉旨收钱哈哈哈……”
温月听得满脸阴沉,听到最后,猛地一拔铅笔,簪好的短发飞舞纷扬间,狠狠扎入邓白海肩头,后者一声不吭,反而是挺身站起。
“有种搞死我。”邓白海说道。
“忘了,你是个娘们,确实没种。”邓白海话出口,旁边难兄难弟中的刘泰臣跟着轰然大笑,结果是挨了温月一脚,差点给他门牙干下来。
刘泰臣裂开满是鲜血的嘴,森森然冲着温月道:“小娘皮,真以为全是你的本事了?”
“没你,保卫局照样,没我们,保卫局真要上上发条了。”
刘泰臣梗着脖子跟着说道:“有种搞死我!”
“你没种!”
下半句话还没出口,刘泰臣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下手自然不是,温月,她在生理意义上确实不带把,没种。国防军也不会吃的闲的去对保卫局探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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