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发动能动天彻地的穿甲弹贴着步战车杀过去,所有人的脑子就和宕机似得。
“我居然还活着?!”每个人心底都如是想到。
每个人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这两发纯粹是靠运气躲过,谁也不知道下一发穿甲弹会不会直接贯穿了整个步战车。
沈叙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后车厢尚未熄灭的火苗,与上半身不翼而飞的某个战术中队士兵,穿甲弹强大的动能将他的上半身跟砍甘蔗一样齐齐削去。
沈叙深呼吸一口气,掏出步战车内几颗手雷一人一颗塞到了林泽星、孙柚可等人怀中。
“玩命了!”
三人相视惨然一笑,一手紧攥固定杆,一手抓起步枪便是扫荡着零星试图接近后舱的步兵。
温月猛踩油门,竟是直直地往城门口倒退,操纵杆一提一推,步战车挂上了最高的进档,将整个正面暴露在了东北虎坦克炮口下。
疯女人就是疯女人!战狂就是战狂!
私军的东北虎坦克倒是没料到这辆步战车还有胆跑出来主动出击,刚才打了一发穿甲榴弹的炮管随着水平机运转而降低。
“装填!”东北虎炮塔中的装填手喊道,一发沉重的的穿甲弹随着半自动装弹机填进了炮闩,在这种迫近到一两百米的极限距离里,炮手都不需要特地采用多么严谨的观测手段。
要知道,东北虎坦克的原型就是战前的99式坦克,有着极其优异的猎-歼炮控细孔尽皆在千五百模米之外便要求首发命中!
打中!打穿!打爆!打废!
“来啊!”温月吼道!
在逼仄废热的步战车舱室里,豆大的汗珠自温月脖颈间落下,她踩着离合手速快到了极致!她的成功率只有一成,但是不去赌,就是十成十的死!
温月只能去赌,赌这辆东北虎坦克跟前台化作昂贵的篝火燃料的车组一样蠢,赌她足够命大,赌她命硬到连老天爷都要留着她继续杀杀人跳跳舞!
上啊!
“开火!”东北虎坦克炮手一拉操纵柄,下一枚穿甲弹螺旋着高速出膛,温月的脑袋直接应激意识过载,这时候没就是脑子潜意识都知道是绝命时刻,没法管身体机能是不是吃得消,有条命保着比什么都强!
一比六的巨量时间流速差里,温月脑力运算到极致,间不容发直观判断出了炮弹飞行轨迹,电信号旋即传到了手上脚底。
温月飞快地操作着步战车,第三次间不容发地避过了主要杀伤带,步战车碾上界域桥栏杆,垫高了的车身用已经无人了的炮塔扛下了这枚穿甲弹!
在行将跌入深渊前又拉了回来!
“乓!”无可抵御的侵彻动能,像撕开一张白纸般掀开了装着30MM机炮炮塔,车身颤动地跟喝醉酒打摆子样抖动不堪。
温月一头磕上了驾驶席,撞了个满面花,但她没时间去擦一下脸庞,温月算过这辆东北虎坦克坦克射击速率大致在十秒一发,也就是说是一个熟练度比较差的车组,确实可以放手一搏!
但再差的车组,十秒之后就要再度硬抗穿甲弹!
不管了!不把这辆东北虎坦克开掉,步战车根本冲不到国防军哨卡,就放不下界域桥,堵在界域桥下面的战术中队进退不得,迟早要被上边的火力点挨个点名到死!
坐以待毙是个死,放手一搏或许生。
就当温月准备搞下一次步战车漂移大法时,对面东北虎坦克坦克抛射出了十来颗烟雾弹,看样子这是一队谨慎的车组,宁肯多开几炮,也不肯冒着被对面抵近射爆的风险。
东北虎在后退!
温月愣住了,这种情况的后退就像是一个彪形大汉对一个七岁小朋友,反而大汉先撤了,因为小孩手里有把玻璃刀。
但不得不说,这个后退是对的!玻璃刀扎到位置了一样死,东北虎坦克后退可以拉出更多的距离去射爆!
如果温月要退,趁着现在有烟雾,反而有溜的机会,继续冲,那就是更多的私军,更多的坦克,陷入到人海里,一样的完蛋!
冲,还是退!
正当温月一刹那犹豫时,沈叙大喊起来:
“小月!干他妈的!”
“上!”
沈叙“铛铛”地敲着壁板,吼道:“撞!直接撞上去,我们去抢坦克!”
抢坦克?
温月别无他法,狠命一咬唇,牙齿直接刺破了唇瓣,蓬出一团血,温月狂吼了一声,扬起手掌就是自己的脸来了一下,叫道:“好好好好好!”
“走!做夫妻大盗!”
踩在刹车上的脚继而一脚踏住油门,不假思索地往坦克冲去。
温月一边驾驶着步战车一边吼叫着,连带着队员们一块扯开了嗓子疯狂叫喊,在临死前总得壮足胆气!一直走蛇型路线、躲避炮弹的步战车立刻一反常态,直线扑向了东北虎坦克,完全是一副咱俩硬碰硬,一块同归于尽的悍不畏死!
即使温月气势如虹,即便步战车全速撞击,这辆战斗全重52吨的东北虎坦克无非就是被震了一下而已,但反作用力会把步战车像玩具车一般震碎,更不用说冲刺过程中东北虎坦克的线膛炮正在瞄准步战车,无论温月躲过多少次,只需要一发,一发打在前装甲就够了。
一百米。
东北虎坦克的装填手正在退下炮闩里,应付前边袭来的战术中队的杀爆榴弹,尽管榴弹的确能够对轻装甲目标产生比穿甲弹更猛烈的伤害,但坦克车长很明白,所有的步战车都其实敷设强化钢板,105榴弹炮不足以一炮停止。
沈叙握着手雷爬上了四面漏风的炮塔,林泽星摸键盘的手依然攥起了步枪,孙柚可摸到舱门边,手里捆着医疗包,准备随时给自己来一针。
五十米。
东北虎坦克里待发弹药架的37发弹药满满,装填手抱起手边的一颗穿甲弹塞进了炮膛里,只剩下炮手彻底锁定这辆非要过来找死的步战车。
这年头活着不是很容易,死多简单啊。
榴弹暴风倒灌进步战车,火焰呼的一下钻入每个人的衣领内,顷刻间就将后头的三人须发燎起来。
三十米。上弹完毕,炮手碰上了操纵柄,温月打开了驾驶员舱盖,站在了驾驶席,探出了脑袋,双手扒着顶盖,伸出半个身子,温月一手握着操纵杆,一手握着92式,双唇紧闭。
二十米,操纵柄按到一半。温月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任谁看见眼前一个堪比脸大的炮口都要起鸡皮疙瘩,这一炮下去,莫说温月,不是黑暗种异兽,就是食脑剑兽也是一样完蛋的料,任何已知的生物里,绝无幸免之理。
“轰!”步战车轰然骑上了东北虎坦克,澎湃的动力令步战车几近炮口对天的压上了前装甲,而东北虎坦克主炮照着步战车的底盘怒而一炮!
巨大的炮口飓风瞬间震聋了跳车的温月,温月呛出一口血,只觉得有个战斗机器人冲她脑袋狠狠来了一拳,又结实暴打了一顿。
她艰难地两臂交叉着挪动,东北虎坦克的履带近在咫尺,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脑袋被压成烂西红柿。
温月是暂时废了,但还有三个人活蹦乱跳!沈叙蹦了过去接替驾驶席,步战车冲前时就奋勇一跃,手雷拉环悄然落地,这个疯狂起来要让温月自愧不如的小白脸居然借着爆炸冲击波攀住了炮管,继而跳了上去!
什么叫搭档啊!!!什么叫爷们啊!!!
沈叙抓住东北虎炮管,摸出腿侧的92手枪,往处在首上装甲正中央处的三环观瞄孔里打光了7发子弹,大手一拧,就是狠命拽着舱盖。
东北虎坦克上方的遥控武器站里的重机枪极具节律性打响了,随着炮塔转动而四处溅射,不过周遭根本没有敌人处在射击范围内,就算有,遭殃的也是他们的人。
林泽星与孙柚可一齐跳车,弯着腰躲过了并轴机枪扫射,孙柚可刚要把临时用酒精与纱布做的燃烧手雷砸到东北虎发动机排气管上,结果林泽星慌忙吼道:“别把发动机烧了!我们还得靠这辆车!”
孙柚可吓得手一松,反手扔开了燃烧瓶,差点把自己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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