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都坐一坐，人多了就进去一趟，说句过年好，然后站在院子里，人少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吃点瓜子。

杨小涛这一支本家就是杨太爷杨石头，现在有了杨小涛，杨太爷在家里，杨小涛就成了领头人。

不过，他们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为了凑数，杨石头连儿子都抱出来，跟在后面彰显人丁兴旺。

一路走来，杨小涛的口袋里就像抓不完的瓜子似的，众人也没关注，只是跟着杨小涛嗑着瓜子，从街头走到街尾，身边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杨小涛从杨大壮家出来，不少学校的孩子，都跟在杨小涛身后，一块回到家里。

屋子里，杨太爷正在招呼着九叔他们，老一辈的人聚在一起。

冉秋叶招呼孩子们进屋，分着糖果瓜子，然后就趴在窗台、炕沿等等能站着的地方，听老人们说起曾经的故事。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就是杨小涛也静静听着。

曾经在电视上，荧屏上看到的一幕，在老人嘴里是如此的平常，这些没有加工的故事，没有背景音乐，没有感情渲染，却是最直接，最真实的故事。

它，毫不作伪。

老人说着曾经的苦与甜，说着那段峥峥岁月，泪水模糊着，是孩子们往日里不曾见过的场面。

却是孩子们最崇拜的英雄。

或许，在老人们的心中，他们这些活着的，剩下的，总有种‘卑微’感，有种面对逝去者的无所适从。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因为他们活了下来。

众人拜完年，杨小涛就在院子里开始照相。

村里人早就知道杨小涛带着相机回来了，只是他们也清楚，这年头照相不便宜，尤其是胶卷还得冲洗，都要花钱。

所以大家伙都没说，但杨小涛却是记着。

“太爷，九叔，别吸烟了！”

“坐好了，看这里，不要眨眼！”

“对。就这样！”

杨小涛坐在后面，伸手指挥着。

前面杨太爷领着村子的一众老头坐在一块。

本来他们是拒绝的，人老不上相。

但被杨小涛一说，百年后也得让孩子认认，杨太爷几个就没法执拗。

咔嚓

对准焦距，杨小涛快速按动快门。

照相机里咔啦一声，一张底片过去。

“好，下一组！”

杨小涛看看没问题，又是招呼着。

很快，一群年纪不小的老婆子整理着衣服，来到中间。

咔嚓

有了经验，众人配合下，很快一组一组过去。

杨石头抱着儿子，跟媳妇站在父母后面。

咔嚓一张。

杨大壮领着家族一起照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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