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刀抱着肩膀，打量着眼前这叫曹永昌的小孩子。

一身剪贴合体的布衫，棉花续的很厚，青色的万字头巾，他被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掳来，神色却镇定自若，只是偶尔攥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不是那么平静。

“所以，你让我……”

查小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按在马背上的孩子。

李阎点头。

查小刀低声对李阎说：“有路引应当就差不太多了，路上带这么个孩子，起码耽误十天半月，难道去龙虎山也要带着他走？而且这么大点孩子，说漏了嘴不是更麻烦？”

在查小刀想来，怎么说李阎也是官身，身上带着辽东总兵的手印和带兵玺授，又他给查小刀撑腰，又有死鬼这份路引在，这舟马劳顿的年头，谁敢说自己的身份有问题。

但是李阎看了那孩子，还是摇头：“但放他去官府报官，也是麻烦，这冰天雪地的，你叫他去到哪儿去？这小孩机敏，判断力也很强，识时务的，不碍事。”

他可没压低声音，曹永昌的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

查小刀还是犹豫，没料想这孩子眼珠咕噜噜一转，自己却跳下了马背，冲李阎和查小刀深深施礼。

“二位是兵是匪，是神是鬼，永昌半句也不过问，只求二位大爷安葬了我那位亲叔叔，此后缘由，永昌全凭二人吩咐。”

查小刀见状，心里也缓和了一下，暗地给这曹姓小孩竖了个大拇指，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不容易。

李阎心中倒是一奇，他初见这小孩时候，正是他生死存亡之际，这孩子敢把自己埋进死人堆里，手提尖刀，眼里嚣猾斗狠之意几乎涌出来，绝不是害怕硬撑，要不是他穿着和马贼截然不同，又老早躲在尸堆里，李阎都有顺手宰了他的心思。

可这曹姓小孩这时候却又变得恭顺纯良，一句安葬叔叔更能让人心升好感，分明是个有城府的。

想到这些，李阎的眼光自然落在曹永昌身上，惊得他心中打了个突儿。

李阎笑了笑，一拍查小刀的肩膀：“走，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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