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两只纸人摆在大腿的袍裾上,只要魏洗海和牵丝奴不注意他,他就低头摆弄两只纸人,嘴里还哼唱什么。
胐朏的道号便是守一,是太乙馆最年轻的高功法师。此刻他听到牵丝奴谈起自己,才呀了一声,抬头冲两人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来。
“……”
魏洗海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得闭口不言,心里暗暗冷笑:“若守一高功真如天师道吹嘘得一样,是龙虎山抵天的大符,又怎么会连一个覆海大圣都收拾不掉?龙虎山离浙江才几步路?”
“因为我不会水啊。”
胐朏低着头,随口回答。
牵丝奴在一旁,听见胐朏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不由有些疑惑:“小高功说什么?”
胐朏面向牵丝奴:“魏总兵刚才问我,我这么厉害,什么不去驱除浙江的覆海大圣。”
魏洗海脸色一僵,惊寒之余,他却想到。前些日子自己才来月平县衙,第一次见胐朏,被天师道衣食住行的奢侈排场,弄得不大痛快。
他当时暗自腹诽,天师道的山门道场在龙虎山,那金山老祖就在天师道眼皮子底下,把道场设在伏龙山。
龙虎山,伏龙山。山门名号被扇了这么大一耳光,枉那张义初自称镇压天下……
这么一看,那些私下泄愤的牢骚话,全被这小孩听到了么?
胐朏又开口了:“魏将军误会了,那时候我坐在法轿里,你在外面,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的。”
魏洗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节,有月平县衙的知县快步走进来,拜见了堂上议事的几位上差,才急声道:“小高功,魏大人,马大人,大宁卫的李镇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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