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阑!”
一看这情景,刘教授他们咯噔一声,心想坏了,不会真被吸干了血吧,也顾不上其他,一股脑都跑进来。
睫毛一颤,萧阑慢慢睁开眼睛。
除了脸色白点,衣服破点,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众人松了口气,陈白和姜宸一左一右架起他就往外拖。
石门开阖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会儿转到180度左右,又开始慢慢关闭,仿佛中间有一条轴承,支撑着整道门的机关。
随着萧阑被架出来,门再次关闭,连同那只缺了腿的大蜘蛛,一起被留在那间不知道已经建了多少年的房间里。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阑。
“你怎么办到的?”
萧阑有气无力歪在姜宸身上:“给口水喝,要出人命了……”
说完还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陈白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萧阑!”
刘教授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人安顿好,结果发现萧阑已经发起低烧,还好行囊里还带着药,又手忙脚乱地给他灌下,女生毕竟比较心细,于是游雪自告奋勇担负起照顾萧阑的责任。
那边赵老爷子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萧阑没死,他们也免于跟刘教授一行起冲突,忧的是这才刚没走多远,己方就已经折了不少人,连自己也算上,原来二十余人的队伍,现在就只剩十个人了。
怪只怪先前碰上小蜘蛛的时候,赵老爷子那帮人仗着手里头有枪,也不怎么害怕,甚至还去靠近那些蜘蛛,结果到头来刘教授那帮老弱残兵一点事都没有,他们反而损兵折将。
“老于,你那罗盘修好没,我们现在处在什么位置?”刘教授问。
“从进到这里面就不灵光了,那破玩意被我拿去砸蜘蛛了。”于叔翻了个白眼。
提起蜘蛛,刘教授还有点膈应。“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
“搞不好是人工豢养的……”于叔想起石门,忙一脸谄笑地问贺渊:“高人,那石门的机关有什么说法,能不能给我们扫盲一下?”
“这种门叫腹门。”
“为什么有这么古怪的名字?”
“相传起源于墨翟弟子腹黄亨。”贺渊清冷的声音在甬道里显得空幽。“门下缝隙有凹槽,里面各有二十二根小轴承,分别代表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牵动门里的机关,开门时刻对应当前的时辰,但也不是机关无误便可开启,至多只能一个时辰开一次。”
墨翟就是墨子,墨家的创始人,腹黄亨作为墨子的徒弟之一,名气并不小,他曾经还是墨家的矩子,即墨门里的首领,有个成语叫“腹朜杀子”,说的就是他。但除此之外,这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记载却很少。
于叔张大嘴巴:“那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腹黄亨是春秋战国人,史书说他“居秦”,也就是住在陕西那一带,古楼兰却在新疆罗布泊,两者相距十万八千里,但这里,却确确实实出现了墨家的痕迹。
刘教授挥舞双手打断了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机关巧夺天工,我们再走下去,不排除还会出现更精巧的,在古楼兰地下城,居然出现了墨家的机关,这绝对是考古史上的重大发现,迄今为止,人类已知的古楼兰文明,又要掀开新的一页!”
他说话的语调不是惊恐,而是兴奋。
好么,这下连萧阑,有两个缺心眼了。于叔幽幽道:“我们出不去,你觉得很高兴吗?”
刘教授语塞,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
放眼望去,一帮人全是斗志疲软,东倒西歪,赵老爷子叹了口气:“大家也都累了,先在休息再说吧。”
说完又打发两个人去前面探路,并嘱咐他们要小心,一发现不对劲马上就退回来。
青玉瓶子煞是好看,微微晃动的液体从碧绿得几近透明的瓶子里映出来。
耳边传来人声,不清晰,却嘈杂,吵得他耳朵有点疼。
“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
从喉咙蔓延到胸口,像是被火烧火燎一样疼痛,疼痛中还伴随着瘙痒,让他忍不住去抓挠,胸口血气沸腾,浑身的血液忽然间一齐涌向出口,从他的口鼻、眼角溢了出来,已经说不出话,眼睛却还瞪着,看得眼前那些人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定然是十分恐怖的。
“猛虎无牙,何惧之!”
七八个人扑上来将他按住,心口随之传来一阵剧痛,他慢慢地低头,瞧见匕首整把没入胸膛,大片大片的血透过衣裳洇染出来,那些人仿佛怕他还没死尽,又将匕首抽出来,狠狠地刺入。
疼痛到了极点的时候,所有感受都显得苍白无力,视线被鲜血黏住,渐渐模糊起来,每次呼吸就吐出一口血,到最后,殷红变成黑暗,一切归于沉寂。
萧阑睁开眼睛,表情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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