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童司韶还没有向童爱国告状,晴姨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晴姨在童爱国面前哭泣,说童司韶为了报复自己,故意在晚宴上勾引张宏利,又陷害他,害他被人打得半死,晴姨求童爱国为她作主,好好教训童司韶。
若成以前,自然是没问题,不用别人动手,童爱国解下自己的皮带,亲自上阵狠抽童司韶一顿。他是暴发户出身,没受过高等教育,又有大男子主义,觉得打女儿天经地义,打死活该。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教训张宏利的是裴意然,童爱国知道,倘若责罚童司韶为张宏利撑腰,等于刷裴意然的面子,与裴意然做对。
童爱国只能一反常态,斥责晴姨一味纵容内侄,让他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
晴姨在家闹了两天,更明白一个道理,绝不能让童司韶嫁进裴家,否则自己没好果子吃。
殊不知这个时候,童司韶并不想嫁进裴家,她一心只能逃离此处,回到南方。如果不是童家仨各怀鬼胎,也不会一步步将童司韶逼向了裴意然。
但是童爱国经不过晴姨一再吹枕边风,也觉得童司韶在外招摇惹事,故意给自己添乱。他不能明着惩罚童司韶,只能把她禁足在家,等她被驯服了,答应不再闹事了,再让她参加社交活动。
*
明皓去太湖玩了几天,带回几筐螃蟹,他一回来,自己家还没回,就带着那几筐螃蟹杀到裴家主宅去。
那天是周末,裴意然回主宅陪父母吃饭。
明皓是裴家的常客,裴家父母看着他长大,待他如家人,他基本来去自由。
明皓又很健谈,席间逗着裴父裴母大笑了几回。
吃过午饭,裴父裴母都去午休,他们晚上有个小应酬,裴意然和明皓则去自家室内泳池游泳。
连续游了一个小时,裴意然上岸喝水,明皓早坐在沙滩椅上休息了。
明皓是个享乐派,别看他声色犬马,但玩起来都很适度,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不像裴意然,喜欢什么,做什么,都很投入,非要做到极致不可。
明皓一边喝着乌托邦斯啤酒,随口闲聊,“听说童舔狗回来了?还在你表哥的俱乐部里大闹了一场?”
明皓听说这件事后,悔不当初,早知道会错过这样一场好戏,他就不去太湖了。
裴意然躺在另一张沙滩椅上,喝着矿泉水,懒着应他。
圈子里的朋友虽多,但真正能聊得来很少,明皓算是一个。
许多事他会与明皓分享,唯有童司韶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与人分享,包括明皓。
明皓侧过头看了面无表情的裴意然一眼,一种久违的感觉又出现了。只要事情关系到童司韶,裴意然的言行举止就很怪异。
拿五年前那件事来说,裴意然对童司韶的态度简直可称大起大落,从冷漠到关切,又从关切到愤怒,复又归于冷漠。
明皓怀疑,童司韶的无故失踪与裴意然有关系。
他不止一次向裴意然打探过童司韶的下落,裴意然对此却三缄其口。
时间久了,对这件事的好奇,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明皓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我听说童老头把童舔狗抓回来,就是为了与你联姻,我真是奇怪了,他哪来的那么大的信心,要轮也先要轮到Lisa吧。舔狗比Lisa差远了。”
裴意然眯了眯眼,用不甚愉快地口吻说道,“与谁联姻,我自己说了才算。谁都别操这份心。”
多年好友,明皓一下子听出来,裴意然虽没有承认什么,但也没有否认什么。而且他并不喜欢明皓对这件事的试探。
明皓赶紧点到为止,笑道,“我是听说几年不见,童舔狗变漂亮了,虽然不是惊艳型的仙女,却是个耐看型的美人。我挺好奇的。只可惜童老头把她禁足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放出来。”
那口矿泉水已经流进食道了,不知怎地还会呛了出来,裴意然被呛着坐了起来,咳了好几声才止住了。
明皓本来想组个局,晚上一起去俱乐部。裴意然却说自己临时有事,让他自己玩去。
明皓想了想,还是先回自己家去了。免得大哥知道了,又要被大哥说。家也不回,就知道玩。
裴意然站在镜前换衣服,西装太正式,黑色太老气,前两天刚剪的发型,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折腾了半空,还是穿上白衬衫黑裤子。
刘老管家看他下楼,赶紧过来问他是否要出门,晚上不留在这里吃饭吗。
“不吃了。我要回森域。”裴意然整理下袖扣,顿了顿,“明皓带来的螃蟹还剩多少?”
“一筐半。”刘老管家不解何意,但仍快速答道。
“拿一筐放我车上,我要带走。”
刘老管家吩咐其他下人装车时,心里还在奇怪,少爷平时不怎么爱吃螃蟹啊,这回怎么改口味了。
*
童爱国的家乡有个风俗,人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一个罪名,通过念经才能消解超渡,念到一定数量后,死后才可以上天堂。
童爱国年轻时不管这些,老了身体走下坡路后,就变得迷信了,每逢初一十五,只要有空都会带着晴姨和童丽颖上山吃斋念佛,直到傍晚才回来。
家里只留童司韶一个人。
午睡醒来,童司韶从书房拿了几本书,坐在床头阅读。
她阅读的口味极杂,从严肃文学到通俗文学,再到小黄书,上下五千年,纵横沟壑里,都是她的涉猎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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